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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說:「而現在, 窮奇沒用了。」
不僅沒用,他還會成為阻擋鄔溫別祭天的攔路石,天道指不定就想要弄死他。
看著雷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在渡飛升劫呢。
一雲沒說話。
校長:「你能不能吱個聲?不然我像是在這裡說單口相聲,怪尷尬的。」
一雲偏過頭去看他:「你可以選擇閉嘴。」
校長:「?」
他怒了:「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了是吧?」
「我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對窮奇那麼有感情。」
3.
校長在這話里安靜了下來。
一雲反而來了點興趣:「我算到他跟你確實有些淵源,但具體是什麼就無法得知了。」
他看向校長:「所以你為什麼那麼捨不得窮奇,還願意接手他。」
如果不是校長出面,莊彧現在恐怕是會在妖怪管理局的嚴密監控下的。
要麼他厭煩把妖怪管理局掀了,直接和世界為敵。
要麼就是他得乖乖當那個被重點監控的存在,失去自由。
誰讓窮奇天性食人,偏偏他還融了其他四凶的本源,就連睚眥都被他吞噬。
「……我有一好友出身於四裔。」
校長低垂下眉眼,回想起其巧笑嫣然的樣子:「那時是人修鼎盛時期,我們這些妖獸,都不得不把位置讓出來,躲在那些大山里,要學會披著人皮在鬧市中藏好尾巴。」
一雲知道校長說的時候是什麼時候,那會兒也就是莊彧吃了饕餮後開啟的黃金時代。
那段時間,人修獵殺妖獸的行徑十分厲害,一雲出面阻止過兩次也沒有結果。
畢竟不是同一族類,也不像現代科技社會。
校長:「當時有人修捕了她,想要收服她做靈寵,她不願意,就要扒了她的皮做靈器。我沒有辦法,只能去四裔求助窮奇,可好巧不巧,窮奇當時即將進入劫期。」
窮奇每次劫期都會沉睡,這點他們都知道。
尤其那場劫期是在他吞食了饕餮以後的事,劫期會比往日來得更加迅猛危險。
「四裔的其他妖獸也攔了我,說窮奇不會管這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窮奇從來就不會插手這些事。」
但校長那時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能在四裔的地界不停地哭泣大喊。
後來他在悲憤欲絕下暈過去了,再醒來時,已經被丟到了四裔的地界外。
校長當時萬念俱灰,都準備去拼命了,結果就看見有點虛弱的心上人半維持著人形,端著河邊的水走過來,沖他嫣然一笑。
那個時候,無論是他們誰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出手把她救了出來。
還是莊彧劫期時,那個門派來找莊彧的麻煩,他們這才知道。
校長:「其實你也很清楚的,窮奇並不像傳言說得那麼差。」
4.
一雲當然知道。
莊彧都救過鄔溫別多少次了。
而且他不僅僅是從那些妖獸嘴下救出了鄔溫別,還直接來了個乾脆,絕了後患。
校長見他承認,不由又問:「那你到底為什麼對他那麼有意見?」
一雲呵了聲,拍桌而起,憤怒到了極致:「因為他惦記我一手養大的孩子!!!」
校長默了默,一時間沒敢把莊彧認為鄔溫別是他養大的話給說出來。
他怕一雲現在就擼起袖子去跟莊彧干一架。
5.
在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的夜晚,鄔溫別埋在莊彧懷裡,做了個噩夢。
他夢見在一片狼藉、遍布鮮血的大地上,躺著一隻巨大的白虎。
白虎看上去已經沒了動靜,身體被不知名的東西啃咬撕裂到四分五裂,一對羽翼還被生生折斷拔了出來,被隨意丟棄在了它的屍體周圍。
天空好像是灰色的。
白虎身上有很微弱的金光流轉,像是誰在拼了命做最後的努力,想要讓其復甦,但最終的結局是金光也黯淡了下去。
於是剎那間,鄔溫別的夢境就變成了「耳鳴」。
尖細的「嗚嗡——」聲直衝天靈蓋,讓他的心臟都驟然緊繃起來。
鄔溫別瞬間就從夢裡掙扎而出了。
6.
莊彧身上讓他感到安心溫暖的氣息還包裹著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莊彧中途醒了一下,原本搭在他身上的胳膊都變成了摟住他。
甚至莊彧還抱著他側著身子,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身上,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動彈一點。
是一個禁錮的姿態,卻也可以被解讀成保護。
畢竟窗外的暴風雨還在呼嘯,雷聲也沒停歇半分,一時間都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白日還是黑夜。
讓人不禁有一種在家裡也會被劈到的錯覺。
但鄔溫別在深深吸了口氣後,額頭抵著莊彧的心口,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這雨還要下多久,但就算永遠不停也沒關係。
這樣和莊彧在床上躺一輩子也很好。
7.
不過到晚上時,這場暴雨終於落幕。
鄔溫別是還沒醒,但莊彧卻已經悠然轉醒。
他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自己懷裡有人,微頓後,陷入了些沉思。
他是怎麼把鄔溫別帶到床上抱著睡的?
這又過了多久?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