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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攢夠了錢,你就可以去開配音工作室,親自簽演員,自己當老闆。」 傅鞍還給他提供了一條思路,「或者你自己去當導演,找好編劇合作錄劇。」
「如果不喜歡轉幕後,也可以嘗試去配電視劇的角色,大製作的劇拿到的錢可不少。」
謝樂函緩緩消化了一下,說:「我以前可沒想到配音還能有這麼多發展的方向哎……」
老闆就是老闆,條理清楚,堅實可靠。
「實在不行我養你,順便養你的夢想。」 老闆說。
一下被上升到夢想的高度,謝樂函忙道:「那也不至於,我只是比較喜歡配音的感覺而已,這種感覺跟演戲很像,也經歷了角色的人生一樣。」
他喝了一口飲料,語氣有些沉鬱,說:「而且我不想花你的錢。」
這樣分成 「你的」、「我的」 的疏遠語氣讓傅鞍有點不舒服,他皺了皺眉,又聽到謝樂函小聲說:「萬一分……」
傅鞍伸手抽了張紙,擦掉他嘴角吃披薩沾上的醬,也把他後半句話給堵住了,傅鞍輕聲說:「橫豎是你喜歡的事,不用擔心有沒有錢,我賺這麼多錢,剩下的幾十年也花不完,我也不會有後代,錢又帶不進棺材,給你花我樂意。」
謝樂函一掃剛剛的悵然,認真問:「你到底有多少錢?」
傅鞍:「……」
對於戀愛里缺失安全感這件事情,謝樂函以前一直都以為是小女生才會有的,沒想到不以為然的他被打臉了,縱使傅鞍對自己好到無可挑剔,謝樂函也還是擔心著過分依賴後,分開對自己的傷害。
關於謝樂函在愈加繁重但高薪的公司工作,與快樂但不穩定的配音工作之間的取捨問題,仿佛成了某辯論節目的辯題,腦海里的小人瘋狂打架,誰也說服不了誰。
工作室給謝樂函發了一個時期的正劇劇本,說裡面有個角色很適合他,讓他看看。
謝樂函當晚就下載了劇本,列印出來翻閱。
「沒有啊和波浪線的劇本真是讓我耳目一新。」 謝樂函抖了抖手裡的紙,「這感情戲少的我都有點不習慣。」
「你以前配的那種感情戲也少吧?」 傅鞍說。
確實少,大多數時間都花在床上,沒什么篇幅留給談情說愛。
「你看,犧牲這裡也太悲壯了……」 謝樂函眉緊蹙著,「我能配出這種性格鮮明的角色嗎?」
傅鞍捏了捏他的臉:「你可以。」
「你倒是很有配這種劇的經驗,這次輪到你教我了。」 謝樂函把劇本遞給他,傅鞍拿起看了幾眼,這個小間諜的角色狡猾堅韌,確實很適合謝樂函,裡頭還有個亦正亦邪的大財閥,人設很是帶感。
「我覺得你配這個有錢的老頭子肯定很貼臉。」 謝樂函指了指大財閥用錢耍向舞女的情節,笑著說。
「非得是老頭子?」 傅鞍問。
謝樂函嘖了一聲:「敏感了啊,那人家本來就四十多了,還不老嗎?」
「早晚被你氣死。」 傅鞍敲了敲他的頭。
兩個人討論了一會,睡之前謝樂函還在糾結:「我感覺我也沒時間接,要不然還是算了。」
傅鞍沉默了一會,說:「接吧,我想聽你錄的劇。」
傅鞍也很喜歡配音,他被賦予太多現實的壓力時,配音常成為他宣洩的缺口,所有不夠完美但強烈獨特的人物,都帶給他不一樣的體驗,但他身上所背負的責任越來越大,也就意味著他承受壓力的能力也應該越來越大。
他不再有用這樣的方式宣洩壓力的權利了,隨便接劇是對劇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公司的不負責任。
謝樂函哼哧兩聲,說自己知道了。
上次聊天,傅鞍在謝樂函心裡種下的全職配音的種子,在一次次枯燥煩悶的工作中逐漸生根發芽,他內心的辯論會進行到了白熱化環節,公說公有理,誰也吵不過誰。
謝樂函長長舒了一口氣,打起精神準備用傅鞍的電腦給自己傳個合同,正要點開瀏覽器搜索郵箱,屏幕上彈出來的搜索記錄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中國同性情侶在哪裡最方便領證?」
「伴侶不夠信任自己怎麼辦?」
「同性伴侶 合法婚約」
「美國同性法」
「加拿大移民」
謝樂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沒忍住罵了句粗口:「操,怎麼還想到移民去了。」
他輕輕抓了抓頭髮,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在胸口處,如同煙花般噼里啪啦炸開,謝樂函緩緩打出郵箱網址,費勁辨別電腦上逐漸模糊的字跡時,一滴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滑下,啪嗒一聲掉到辦公桌上。
謝樂函忙擦了一把眼睛,暗罵自己沒骨氣。
傅鞍今晚有應酬,他讓謝樂函先回去休息,自己倒是沒攔住,喝得一身酒氣回來了。
「你不是不喝酒嗎?」 因為不喝酒,所以隨便兩杯就把他給撂倒了。
謝樂函艱難地把他架回床上,喝懵了的傅鞍很是安靜,謝樂函幫他脫衣服的時候還發出幾聲類似於抗拒的悶哼。
「搞得我跟在欺負你一樣。」 謝樂函幫他脫掉外套和襯衣,換上了一身舒服的睡衣。
謝樂函非常盡職盡責,牢牢抓住了這個可以照顧傅鞍的機會,洗了條溫熱的臉帕,蹲到床邊細細幫他擦乾淨身體。
忙完一切之後,謝樂函自己都出了一身汗,他看了眼傅鞍安靜的眉眼,沒忍住,蹲下去親了親他的眉毛、眼尾和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