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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桓榷的腦袋往江鶴身上蹭了蹭,軟軟問道:「你家裡這點日用品都沒有嗎?還要把舊的帶回去。」
「不嫌占你地方啊?」
「沒事啊,你放這裡,什麼時候訓練太晚了不想回家了,就可以跟我一起睡,這個床很大的 。」原桓榷說的有理有據,「上次我們不就是一起睡的嘛。」
「行行行。」江鶴伸手推他,「你先鬆開我。」
「你剛剛跟流年說什麼了?」
「沒什麼。」江鶴斜了他一眼。
「那小子喜歡你。」原桓榷忽然冷不丁道。
江鶴嘖了一聲:「你說什麼呢,人家才十八歲,懂這些嗎?」
「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啊。」
江鶴臉頰一燙:「媽的,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啊。」
「所以流年那點小心思,我哪裡看不透。」
「你當我是什麼少男殺手啊,媽的,鬆開老子。」
「我不。」
「松不鬆開?」
「不鬆開。」
江鶴對準原桓榷腰間的軟肉,就是一下擰,疼得他立馬跳開了。
為了防止原桓榷不受控制又做出什麼親親抱抱的行為來,江鶴夜裡打了個車回家裡去了。第二天的假期只有流年和原桓榷待在基地,好在他兩都是上午要睡到十二點的,江鶴也差不多這個點趕回基地了,便開始了下午的訓練。
原桓榷稍稍有些激動,他輕輕捏了捏拳,看著身旁的江鶴,他已經很久沒和江鶴一起訓練了,這種久違的熟悉感讓他血液都在微微沸騰,無數次他都想像著自己依舊站在江鶴身邊與他並肩作戰的模樣。
「跟上,我能打下頭那個。」
「我甲沒多少血了。」
「那就直接爆頭,留他的甲給你穿。」
「原桓榷你位置太下面了,去制高點。」
「前面有一隊摸過來了。」流年低聲道。
因為隔著一個人,江鶴壓根沒聽見,而原桓榷也假裝沒聽見,只見江鶴專心跟對面山頭的隊對狙,原桓榷自然而然提高音量,跟江鶴一頓配合把敵人滅隊了,流年煩躁的揣槍往前沖,結果被亂槍圍死在草叢中。
「哎?」江鶴一怔。
「別扶了。」流年把滑鼠往桌子上一丟,然後轉身進了廁所。
原桓榷挑了挑眉:「你要去哄?」
「不哄,我又不是老媽子。」江鶴揣起槍回頭,準備把剛剛打倒流年的那隊滅掉,「先找他們狙擊手。」
原桓榷開鏡:「收到。」
應該也是知道江鶴的性格,不會容忍自己很多次的小孩子脾氣,流年在廁所洗了把臉清醒一下,回去的時候正好碰見江鶴和原桓榷在打決賽圈,他在江鶴旁邊站了一會,等到屏幕上出現吃雞的界面之後,才慢吞吞叫道:「鶴哥。」
江鶴扭頭:「還打嗎?」
流年頓了頓,然後默默搖了搖頭:「我有話想跟你說。」
江鶴盯了他一會,這小孩眉眼比之前長開了些,稚氣未脫,也隱隱有了些進攻感。江鶴慢吞吞站起來,扭頭看了原桓榷一眼,然後跟流年往廁所旁邊的小陽台走去。
「鶴哥。」
「你說吧,說完再繼續去訓練。」
流年偏了偏頭:「我不想跟他一起訓練。」
江鶴聳了聳肩:「我最多哄你們一次這種小脾氣,次數多了你們自己去找程寧開導。」
流年不說話了。
「我不喜歡他。」
但江鶴給他的要求是不僅要喜歡原桓榷,還要跟他一起把冠軍拿回來,流年自然知道自己在戰隊沒什麼能夠想和誰一起打就和誰一起打的權利,但他就是看不慣原桓榷對江鶴那膩膩乎乎的勁,有了三級包要老遠跑過去給,拿到空投也要獻殷勤讓江鶴先挑好的,明明很厲害誰都不怕,還一遇到人就哥哥哥的叫,流年煩得要死。
他呼吸微重,垂眸看著江鶴。
「哥。」
江鶴身體一僵。
「我也可以叫你哥嗎?」
「你——」
「鶴哥,我喜歡你,我好嫉妒他啊。」少年人坦露的愛意赤裸裸火辣辣,嚇得江鶴雙目圓瞪。
「你他媽的……」
江鶴一句髒話還沒罵完就斷住了,因為流年忽然往前湊了一步,低頭想來親江鶴,江鶴嚇得臉一側,他的唇只輕飄飄落在發間。
江鶴猛地推開流年。
「你是不是發瘋了?」
江鶴初次見流年的時候,他乖乖坐在青訓生和二隊比賽場上的角落裡,看起來非常不打眼,誰知一開始比賽,就再難看見別人了,他一手突擊打得極好,不乏激進也不缺沉穩,江鶴已經很少看到這樣有潛力的選手了。在最開始都只是把流年當成隊友來培養,流年性格又好,偶爾有點小男孩脾氣,也很聽江鶴的話,後來相處久了也頂多是弟弟,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被原桓榷給猜中這腦仁疼的心思了。
平日裡流年倒也是對自己特別百依百順,吃蝦會剝好皮,每天早上就算江鶴不起床,也要留一份早餐給自己,點東西必然先優先自己的口味,遊戲裡什麼好裝備都是第一時間給自己,江鶴大大咧咧,並不注意這些小細節里藏著的洶湧愛意。
一屋子大老爺們,一個月見不著幾次女的,這他媽的電競圈就是離譜。
試想要是知道自己的弟弟對自己藏得這種心思,那以往生活里各種小細節都是細想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