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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攏之後,陳識加了他的微信,兩人在咖啡店門口分開。
獨自上了車,陳識肚子裡是一整杯冰咖啡,帶來的絞痛感來得有些緩慢,用力壓住肚子忍下難受的感覺,陳識咬著牙開車回家。
胃裡難受,陳識在上樓前點了一碗牛肉麵,半個小時後送到手,已經涼得差不多了。
隨口吃了幾口面,咬下一塊油膩的牛肉,陳識再吃不下更多,昏昏沉沉地回床上睡覺去了。
光怪陸離的夢境讓他眉頭緊皺,神色很是不安,胃部的痛意在夢裡不怎麼明顯,直到他被一股嘔吐物漲醒,哇得一聲吐在枕側,陳識才後知後覺感受到腹部的脹痛。
陳識吐了一大片,他喉口不停有噁心感翻湧而上,尚未從夢境中掙扎出來的思緒還有些混亂,正無助地盯著一片狼藉的床單。
思緒回籠,氣味也一股腦鑽進陳識鼻子裡,他強撐著身體起來,套了件外套,拿著鑰匙正準備出門,突然想起饅頭還在家裡,又折返去把床單給收拾了。
陳識只感覺自己頭暈腦脹,渾身發熱,從電梯裡踏出去的步子都是發虛的。
好在車就停在樓下,小跑鑽進了車裡,陳識發起車,點火開空調,然後掛檔開車。
自覺還能開車趕去醫院,可陳識沒想到自己腦袋已經暈到昏沉的地步,反應非常慢,在拐口處對面來的車都已經踩停之後,他還是木然地撞了上去。
陳識腦袋一片空白,看見對方車主下車檢查情況,也趕忙打開車門下去。
是輛卡宴,完蛋。
「抱歉——」
話落在喉嚨里,陳識錯愕地看著裹挾著一身寒氣的陸執與,如鯁在喉。
「你這麼晚出門幹什麼?」
陸執與快速地把陳識上下掃了一遍,瞥見他的拖鞋後,有些無奈地皺了皺眉。
「鞋子都沒換就開車?太危險了。」
甚至下半身就只有一條單薄的睡褲,正在寒風當中可憐兮兮地貼著陳識的小腿。
「你去哪裡,我送你。」
陳識正要張口拒絕,翻湧而至的噁心反胃感讓他心頭一慌,趕忙跌跌撞撞跑向垃圾桶,吐了個痛快。
下一秒,一件帶著餘溫的棉衣罩在了陳識肩膀上,陸執與的聲音跟著響起。
「生病了?趕緊上樓,我喊醫生過來。」
陳識吐完,眼睛都紅了,呼吸有些急促,看起來很是可憐。
陸執與心都快被他這道眼神瞧得化成一灘水,雖然陸堯不敢總是提起,但陸執與知道,陸堯壓根不理解自己對陳識的一腔孤勇到底是因為什麼。
就像他永遠都不會在見到陳識這樣脆弱的、無助的表情後,和自己一樣,無法控制心尖發顫到脹痛。
再不容陳識拒絕,陸執與一把將人打橫抱起,裹進棉衣里。
陳識實在難受,好在陸執與步子很穩,被送到家門口的時候,陳識防備地看了陸執與一眼,瞥見他挪開了視線,才小心翼翼地按了密碼。
陸執與把人給抱回了房間裡,空落落的床鋪讓他愣住。
「剛剛吐在床上了。」陳識啞聲解釋道,「你放我下來。」
陸執與只好把人安置在沙發上,他蹲在陳識身旁,說:「你先別動了,渾身燙得不行,居然還敢穿著拖鞋開車出去,真是不要命了。」
陳識不願意在陸執與面前展露脆弱時刻,但他也清楚現在的掙扎也是無濟於事,他負氣撇開了頭。
「醫生很快就來,你還有乾淨被子嗎?」
「柜子里有一床。」他啞聲道。
陸執與翻出了一條乾淨的空調棉被,蓋到了陳識身上,又調高了室內的溫度,大手伸進被窩裡熟稔地捏了捏陳識的腳,倒不似剛剛那般冰涼了。
醫生很快就趕到了,陸執與叫了兩個,大半夜趕過來,還提著專業設備,顯得有點慌亂和狼狽。
「給他看看。」陸執與說。
陳識沉默地抿著唇,不吭聲。
陸執與嘆了口氣,他瞥了眼味道尚未散盡的房間,走進去打開了窗戶,把乾淨床單給弄了下來,準備鋪床。
陳識這次是病菌感染,醫生們一通折騰下來,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多。
陳識費勁地坐了起來,問道:「一共多少錢?」
家庭醫生愣了一下,他指了指房間裡忙個不停的人影,說:「我們有工資。」
陳識嘴唇蒼白,視線投向陸執與的背影。
他在房間裡折騰了好一陣,出來的時候有些灰頭土臉的,又蹲回了陳識面前,問他怎麼樣了。
「你在我房間裡幹什麼?」陳識冷聲問道。
陸執與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鋪床。」
陳識不解皺眉。
「沒鋪成,要不今晚還是帶你去住酒店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用。」他的聲音已經啞到不像話,察覺到陸執與又把手伸進被窩裡捏自己的腳,他還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謝謝你替我請醫生,多少錢?」
「你的車剮蹭的地方,我會報保險來修。」
都已經病成這樣,還要分得非常清楚,又怕陳識反感,陸執與忍下不悅的情緒,長吸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你到時把酒店錢也一併算清就好了,房間裡住不了,你沒辦法休息的。」陸執與耐心道,「我就定附近的酒店吧,過去很快的,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