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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今晚只喝了一杯酒,他坐在吧檯邊,撐著下巴放空。
時間漸晚,清吧里的人來來往往,不見冷清。
旁邊的座位忽然坐了個人,陳識恍然回神,看向他。
「一個人?」
在這種地方被搭訕簡直是常事,陳識輕輕搖了搖頭。
男人面露惋惜,說:「好吧。」
再次進入什麼都懶得想的空白思緒之中,再次靠近的是一隻手臂橫入腰間的逾矩。
陳識被嚇了一跳,掙扎著正要訓斥,扭頭跌入一雙燦燦的眸子中。
「你怎麼來了?」
陸執與湊近吮了一口他帶著酒意的唇瓣。
「我來接你。」
「說了不用。」陳識無奈道,「我都沒怎么喝,清醒得很,打個車很快就到家了。」
「在家裡等得我如坐針氈,下次想喝酒,在家裡,我陪你喝行嗎?」
陳識搖頭道:「我不愛喝酒。」
「那你——」陸執與臉色微變,「那你是不想和我呆在一塊是嗎?」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雖然不愛喝酒,但是我朋友這麼少,能聊到一塊的更是沒幾個,他約我出來喝酒,我也不會拒絕的。」
陸執與愣住,他用力揉搓了一下陳識的臉,心裡泛起一陣心疼。
「敢情你在家裡這麼久,全胡思亂想去了?」
陸執與抱住陳識的腰,低著頭埋進他的脖頸里,悶聲道:「忍不住。」
陳識用力揉了一把他的後腦勺,低聲罵了句傻。
「陳識,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兒?」
「你沒去過的地方,哪裡都行,帶你尋找快樂去。」
第104章 「這明明是在打情罵俏。」
陸執與突發奇想領著陳識去看銀河與流星。
貓都被寄存到了周硯那兒,陸執與才提到這個事不過兩個小時,陳識就已經踩到了飛往紐西蘭的飛機上。
陸執與說走就走的執行力向來讓人佩服,陳識總是覺得很詫異,他好像在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飛機才剛落地紐西蘭,陸執與的朋友便開車來接他們。
陳識聽到陸執與跟他朋友介紹自己是男朋友,然後那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探究的視線毫不掩飾,和陳識撞了個正著。
陳識沖他禮貌勾唇點頭。
「再休息會吧,還要坐一段時間的車呢。」
陳識搖頭:「剛剛在飛機上已經睡飽了。」
「我們趕得巧,今天晚上能看到。」
陳識隱隱有些興奮。
「直接用肉眼看到嗎?」
陸執與輕笑:「對啊,你會看到銀河就在你頭頂。」
剩下的車程讓陳識充滿了期待,車子越開越遠離城市,周圍的燈光越來越少,只有車燈投在地上,打出兩道長長的光斑。
趕到民宿的時候,周圍的天已經陷入了沉沉的藍色,寂靜空曠的小鎮上人煙稀少,廣闊的草地蔓延而去,與遠處的天際相接。
撲鼻而來的是青草的香味,陳識用力吸了一口氣,將胸膛內渾濁的空氣全都給擠了出去。
搭在肩頭的外套是熟悉的氣味,陸執與將他輕輕攬進懷裡,說:「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當地的菜不太合陳識的口味,他只吃了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陸執與接過朋友停在院子裡的車的鑰匙,喊陳識上車。
「你有駕駛證嗎?」
「沒有。」陸執與已經動作利落地上了車,「但是我很會開。」
他找了處離民宿有點距離的公路附近停下,滅了燈之後,周圍環繞著靜謐的黑暗,陳識跟著他下車,然後踩著陸執與的膝蓋爬上了車頂。
陸執與也跟著上來了,他挨著陳識坐下,輕輕捏了捏陳識的手指。
「把手電筒關了吧,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等會會看得更清楚。」
陳識乖巧關閉。
「冷嗎?」
「不冷。」
這地方地廣人稀,公路上一輛行駛過的車都沒有。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小時候來旅過游,讀大學的時候來看過一次流星雨。」
「今晚會有嗎?」
「要看運氣了。」
陸執與環住他的肩,幫人往懷裡帶了帶。
「奇妙嗎?昨天我們還在北京呢。」
陳識輕哼:「挺奇妙的,假都沒請就曠班了。」
他為數不多的這樣不顧後果的時刻都是跟陸執與一塊,按照陸執與的意思,以後估計會更頻繁,他得早點習慣。
「是要帶我一一走過你走過的足跡嗎?」
「我可沒有在每個角落留下過腳印,如果可以,我們把全世界都走個遍。」
陳識蜷縮在陸執與懷裡,他身上披著寬大的外套,只冒出一顆腦袋。
「我大學填志願的時候故意填很遠,就是想逃出那個地方,到處看看。」陳識回憶道,「結果最終還是被困在了另外一個城市,哪裡都沒去成。」
讀書,工作,按部就班。
「讀大學的時候也沒有和室友出去玩嗎?」
「那時候沒什麼錢。」
生活費是寒暑假騰時間賺,家裡雖然出了學費,但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都是陳識自己掏,也包括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及鞋子衣服。
「我讀高中的時候,跟家裡鬧過一次,發脾氣不肯花家裡的錢,跑出去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