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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心中有些動容,但他還是說:「但是花了多少錢你還是得告訴我,不用你墊付。」
蔣琛舟這下哪能報出個數字來,他只好轉移了話題,說下次再說這事。
陸執與趕到時,看到的便是蔣琛舟跟陳識兩兄弟氣氛融洽地一齊坐在椅子上的場景,陳宇坐在蔣琛舟懷裡,而蔣琛舟那道膩得讓人發麻的眼神正直勾勾地落在陳識身上。
操……
陸執與神色驟冷。
陳識注意到走廊面色不虞的陸執與,他臭得不行,隔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周遭冰冷的溫度。
陳識擔心他突然跑過來發瘋,於是起身走了過去,低聲問他:「你怎麼來了?」
「他可以來,我就不能來。」語氣是平靜的,裡頭藏著的情緒卻是頃刻就要爆炸的。
陳識還未再次開口,蔣琛舟就從跟了過來,站在陳識身後也皺眉看著陸執與。
瞧瞧這站位,多像他們兩是一對,而陸執與只是個多餘的外來人。
陳識沒有陸執與那麼豐富的心路歷程,他現在注意力全都放在手術上,根本沒心思管這些東西。
可偏偏陸執與滿腦子都是蔣琛舟剛剛在會議室說的那番話,他馬上要和張婉寧離婚了,那也就意味著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追求陳識了。
緊繃在大腦里的弦在蔣琛舟將手搭在陳識肩上的一瞬間徹底斷裂,陸執與氣惱地一步向前,用力攥住蔣琛舟的衣領,低聲罵了句髒話。
「你他媽給我離他遠點。」
手術還在進行,座位上的繼父和陳宇紛紛探頭看了過來,陳識有些著急,抓著陸執與的手,低聲喝道:「陸執與!你別發瘋!」
蔣琛舟則是一言不發,靜靜地享受陳識這看起來像是維護他的動作。
而陸執與已經快被氣瘋了。
第85章 「我只在意你。」
陸執與緊緊捏著拳頭,縱使陳識已經有些排斥地躲開了蔣琛舟的手,他還是不爽到了極點。
手術室門口的燈倏地滅掉,陳識著急忙慌地扭過頭去,小步跑向醫生詢問情況。
手術還算是順利,大家都相繼鬆了一口氣。
繼父也注意到了剛剛和陳識一塊杵在電梯門口的兩個男人,他問陳識:「那兩個都是你的朋友吧,怎麼不把人叫過來說話?」
「現在哪有空閒管這些。」陳識淡聲道。
要緊時刻這兩個人還是忙著劍拔弩張,陳識只覺得挺幼稚的。
他眼裡的陸執與不過是沒嘗過被拒絕的滋味,一下慌了神,才會做現在這樣的行為,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沒有興趣了。
而蔣琛舟,陳識只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他了,也懶得再去猜測他這次說的話是真是假,挺費心力的。
陳母手術完第二天,李良白帶著一個精緻的果籃前來探望。
陳識挺驚訝的:「你怎麼知道我媽媽生病了?」
「辦公室里有人問了你請假的事情,我就去找蔣總問了一下。」李良白掩蓋了一半公司里那些愛嚼舌根的人對陳識請假這事的詬病,「阿姨現在好些了嗎?」
「總歸好不到哪裡去的,但至少做完手術了。」
這次手術後,陳母也提出想回家。
她這次也沒了應付陳識這個新竄出來的同事的精力,而是半閉著眼養神。
「辛苦你還特地跑一趟了。」陳識說。
「不妨事的,陳哥,你在公司這麼照顧我,我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他涉世未深,足夠赤誠,也很難讓陳識拒絕。
「那明天中午請你出去吃飯吧。」
「又請我?」李良白立馬擺了擺手,「我也發了點工資,還是我請你吧。」
陳識也是從實習生過來的,知道實習生向來是干兩倍的活,拿一半的工資,憋屈得很。
「你那點錢夠花嗎?」
「但是陳哥你這不也處處要花錢嗎。」李良白說。
陳識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問到手術費是多少,該一併轉給蔣琛舟的。
李良白思來想去,說:「那要不我們還是一塊去吃食堂吧,都省錢。」
陳識失笑:「行。」
他瘦了不少,衣領空落落的,露出來的那截脖頸又白又細,李良白很少看到陳識展顏笑,霎時間竟有些移不開眼睛。
「陳哥,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啊。」他冷不丁開口道。
「啊?」
見陳識表情微變,李良白趕緊開口解釋。
「就是那種,長得很精緻很好看……」李良白忽然覺得自己越解釋越像是在形容女孩子,更慌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很賞心悅目。」
陳識撓了撓下巴,只乾巴巴地擠出一聲謝謝。
還不如不解釋。
陳識向醫生問來了治療費用的總和,數目不小,報銷也沒辦法這麼快到手,繼父問了一嘴錢的事情,被陳識給堵了回去。
術後一段時間的恢復和休養,陳識是盡了心力的,雖然陳母跟他沒話聊,陳識還是每天都在病房裡坐夠三四個小時,待到陳母出院,陳識跟護工結了錢,坐高鐵陪她一塊回了杭州。
八九月的杭州溫度很高,沒想到到了夜裡又起了一陣梅雨,淅淅瀝瀝的,如數落在玻璃窗上。
陳識盯著窗外被糊成一片的燈光,思緒胡亂飄著。
沉默的車裡忽然響起陳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