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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見傅敬舟。」
「傅先生在傅小姐那。」
季明樂不明白傅敬舟什麼意思,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雨夾雪,空蕩冷寂的氣息讓季明樂坐立不安,再次去詢問。
這回門外的人說:「我們帶你過去。」
住院部樓下有一處涼亭,從走廊可以直接走過去。這種天氣晚上根本不會有人在,季明樂卻搶先瞥到身影,正是等著她的傅敬舟。
寒氣四面八方地包裹著季明樂,她耐不住咳嗽,聲音淒悽慘慘。
傅敬舟等她咳嗽的平靜下來,從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
鏈子攥在他手中,吊墜垂下來,在季明樂的眼前輕輕晃蕩著。
季明樂下意識伸手要去拿,傅敬舟自然不會讓她拿到。
舉得更高了些,在季明樂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季明樂心知沒有好事,強忍著脾氣,喉嚨沙啞著問,「傅先生,請問什麼意思?」
🔒第27章 我不也是你扔的東西嗎
身後飄著又濕又冷的雨雪,傅敬舟冷峻的臉仿若融入其中。
「我突然覺得沒必要留著這種東西。」
說得好像手中捏著的是一根野草。
季明樂看他態度轉變,全然不顧她曾經說過這條項鍊對她的重要性,以為他還在為傅寶真遭遇意外的事情想要報復她。
「我說過你給我,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季明樂說得緩慢,身體的零件生鏽了般,「你不願意,不就是想藉此拿捏我,都給傅小姐輸過血了,還想怎麼樣不妨直說。」
「你猜錯了。」
傅敬舟居高臨下的姿態快要把季明樂踩進塵土,「我花過錢的東西,有處置的權利。」
季明樂很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的東西,我現在懶得看見。」
「你……」
涼亭外的風雪又捲起來,模糊了視線,季明樂心慌意亂,踮腳想要去搶。
傅敬舟一把遏制住她的手腕。
在季明樂急切的目光中揚手將精緻的寶石項鍊丟出涼亭。
一眨眼沒入綠化帶中,在喧囂的冷風裡甚至沒能聽到一絲落地聲。
季明樂的神經跟著被扯斷。
她想也沒想地推了傅敬舟一把,跑出涼亭,沒入風雪中。
綠化帶的植物差不多有半人那麼高,冬天幾乎只剩枝丫,又密又硬,想要踏進去都無從下腳。
季明樂就這麼淋著雨雪著急地彎著腰尋找。
很快她那件衣服便被浸濕,頭髮也凌亂狼狽地貼在臉頰上,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
傅敬舟知道她是倔的,胸腔里的火焰越燃越旺,轉眼將理智焚燒大半。
「季明樂,給我過來。」
他站在涼亭邊緣,季明樂沒有給予他回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聲音被風聲吹散。
如果正好有外人看到,應該會覺得季明樂是個瘋子。
晚上視線受阻,季明樂完全沒有頭緒,心焦如草,偏偏還不爭氣的被眼淚糊花視野。
她的手臂忽然被人鉗住,狠狠拉她一把。
傅敬舟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死死叩住季明樂,力氣大到想生生捏斷她的手骨。
「我丟的東西就是垃圾,你還撿什麼?有沒有點出息!」
言詞鋒利,割得季明樂遍體鱗傷。
季明樂飛快眨眼,將濕潤扇去,面無表情,「你扔的東西多了,我不也是嗎,所以區別在哪裡?」
傅敬舟忽然卸力,面對著她悲切空洞的雙眼,徹底鬆開手。
「你自找的。」
「是啊,我不是一直在承受代價嗎?」
混著打在傘面上顆粒聲,季明樂不過是在說自己罷了。
拿她自己和所謂心愛男孩贈送的禮物相提並論,傅敬舟覺得自己還是仁慈了。
「隨便你。」
傅敬舟不再理會她,撐著傘從她身邊走過。
帶季明樂來的兩個人還在走廊下等著,三人很快攜風裹雪地消失。
見傅敬舟不會再來阻止,季明樂反倒鬆了一口氣,蹲在項鍊大概落下的位置伸手進去一寸寸翻找。
夜晚氣溫低,又是颳風下雨的,衣服濕透壓在身上,季明樂沒多久就兩眼發暈。
一個不小心被木枝劃破手背,痛覺讓她強撐了會兒。
實在堅持不住了,季明樂撐著膝蓋站起來,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身後忽然有人試探性地喊她名字。
等她轉過身,唐明確定是她,大步走來。
「你怎麼在這?怎麼也不打傘。」
唐明把傘移到她頭頂,擋去雨雪,對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著急,「快,趕快離開這,怎麼搞成這樣。」
季明樂搖搖頭,頭暈驟然加劇,身子一軟,倒下去。
唐明接住她橫抱起,朝著住院部大廳小跑去,叫來值班護士。
兩人身上不同程度的潮濕,惹來護士的不解。
「這麼冷的天,怎麼弄成這樣。」
唐明也疑惑。
袖扣被季明樂拉住,她沒什麼力氣,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迷迷糊糊的惦記著項鍊還沒找到。
畢竟那是沈鈺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
「項鍊……我的項鍊……」
唐明隱約聽清楚她吐出的字眼,沒想太多,「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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