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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明樂暗暗罵傅敬舟，卻還是不得不去見他。

　　  傅敬舟在客廳，整個客廳的光源只有電視屏幕上的光，季明樂只瞥了眼，正在放映的是一部老電影，音量也開得低。

　　  季明樂無暇注意是什麼電影，心情跌在谷底，連和傅敬舟說話都頹頹的，「你怎麼還沒休息？」

　　  「有人總要給我惹點事出來，耽誤我休息。」

　　  「這事不能完全怪我。」

　　  就說他傅敬舟責任最大，再者是明妮。

　　  季明樂否定完，耷拉著腦袋，模樣無精打采。

　　  管家早在給季明樂帶來時回房裡，偌大的客廳里傅敬舟坐在沙發上，季明樂站在一旁，電影聲音絮絮念念，偏暗的燈光包裹著兩人。

　　  傅敬舟穿著睡衣，外面披著睡袍，比起白日裡西裝革履的冷淡疏離，要顯得有人情味一些。

　　  「不是因為明妮，你現在都到哪了？」

　　  季明樂不吭聲。

　　  傅敬舟輕哼一聲，繼續道：「我知道你什麼打算，也不是不能讓你回去。」

　　  他突然放鬆了態度，讓季明樂感覺面前有大坑在等她一樣。

　　  不敢輕信。

　　  狐疑地問：「什麼條件？」

　　  「等我把唐明的事安排好。」

　　  說完，傅敬舟專門等著看季明樂的反應。

　　  季明樂憋住，平靜道：「傅小姐都說了以後不喜歡唐明了，你還安排他幹什麼？當然，我還要補充，我也不是覺得可以跟唐明有什麼，你別又誤解我。」

　　  「既然這樣，你還問什麼？」

　　  「我是怕你亂整人。」

　　  傅敬舟不以為意，「他沒有把柄，我自然不能把他怎麼樣。」

　　  他移開眼，正視電影屏幕，冷淡地評價，「寶真和現在的你一樣，把魚目當珍珠，我不做點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矇騙。」

　　  季明樂挑了下眉，「傅先生的意思是我之前眼光很好咯？」

　　  「別貧了。」

　　  「你對唐明原本就有偏見。」季明樂及時收住話題，怕一不小心惹到傅敬舟，改說：「我還要上學還要工作，真不能停滯太久，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您高抬貴手，早點也把我安排回去好嗎？」

　　  至於唐明的事，現在在他面前談論顯然不明智，季明樂唯有裝裝弱，先把最著急的解決了。

　　  剛巧，這一番話說完，季明樂喉嚨發癢，捂著唇輕聲咳嗽兩聲。

　　  惹得傅敬舟朝她看過去。

　　  季明樂以為他是不想她咳嗽吵醒人，於是抿起唇清清喉嚨，「我不是故意的。」

　　  「淨會給人添麻煩。」

　　  季明樂小聲念叨，「要不是我，你明早更麻煩。」

　　  傅敬舟擰眉，「嘀咕什麼呢？」

　　  「我說明妮，都找到這來了你幹嘛沒去見她？人家可在外面一直等到現在，要不是碰上我，你明早肯定要被她攔住。」

　　  季明樂沒想通，之前傅敬舟和明妮來往那樣密切，她差點以為兩人真要在一塊了，怎麼還會把明妮晾著不管不問。

　　  「她私自跑上門找我，我為什麼就要去見她？」傅敬舟看穿季明樂眼中隱含的意思，「她和你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問我怎麼在這，她以為我勾搭上你了。」

　　  這話，也就季明樂能說得這般隨意。

　　  傅敬舟不屑一顧。

　　  電影進入尾聲，季明樂後知後覺時間很晚，「你說話要算數，我再不回去上課，有人真的要報警了。」

　　  傅敬舟關掉電視，室內恢復安靜，他忽然想到什麼，試探性地問：「我記得你母親以前說過你學習很差，怎麼後來考上華西大學了？」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季明樂心裡閃過慌亂，又快速反應過來他應該是單純不解。

　　  「以前被耽誤了，後來努力想學了，有什麼問題？」

　　  畢竟季明樂經歷過家裡破產，父親去世，母親又給傅嶸做情人到後來熬死原配，給傅嶸生女兒。這麼多事，季明樂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小孩，沒有父母關愛，還寄人籬下，相當於一個人獨來獨往，成長道路這樣曲折，確實沒把心思集中在學業上。

　　  這可以說得通她之前為什麼學習不好。

　　  所以聽上去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是傅敬舟也沒有覺察到問題，回應她之前的問題，「知道了，過兩天讓你回去。」

　　  「那我回去睡覺了。」

　　  順利離開客廳，直到走到院子裡，季明樂緊繃的後背才放鬆一點點。

　　  剛才傅敬舟提起她後來考上華西大學的時候，季明樂差點以為他知道了什麼。

　　  雖然季明樂高中的時候漸漸明白要靠自己，知道要好好讀書才有出路，但最後讓她考上華西最好的大學，最重要的原因還在於沈鈺。

　　  在高中時和沈鈺熟識後，沈鈺一有空便給季明樂補課，那個時候季明樂是不孤單的，沈鈺給足了她安全感，足以彌補家庭上的缺失。

　　  兩人相約日後要一起考上華西大學。

　　  之後到了高二，沈鈺生病，季明樂身上的擔子變得沉重，她在沈鈺面前崩潰大哭過，沈鈺怕自己去世後季明樂會自暴自棄，便告訴季明樂一定要替他體會一下曾經暢想過的大學生活。

　　  沈鈺希望季明樂走向她應有的道路。

　　  季明樂答應了，為的是和沈鈺的約定，也因為這是沈鈺去世前最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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