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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牧川輕輕地噢了一聲,正要轉身走向甲上一層雅院,卻被尉遲恭叫住了。
尉遲恭伸了伸手,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別忙著走,過來扶我一下……剛才我為了顯得瀟灑些,動作稍微誇張了點,不慎扭到腰了。」
張牧川麵皮一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得又退了回來,將老英雄扶到彩樓邊上坐著,詢問了一下玄甲軍的去向,得知剩餘的軍士在樓內檢查各處客房,這才鬆了一口氣,踱步走到院門處,與薛禮打了個招呼,查看了睡姿安詳的駱賓王和緬伯高之後,他立刻趕往甲上三層雅院。
一進門,張牧川便瞧見那名衙役打扮的家僕抱著一壇酒酣睡,癟了癟嘴,開始四處搜尋張子胄的身影。
找了一大圈,就在他以為堂弟已經不幸遇害的時候,忽地聽到更衣室傳來一聲悶哼,當即走了過去。
透過更衣室圍牆上的小窗口,張牧川瞧見了堂弟的身影。
這張子胄正蹲在裡面如廁,鼻孔塞著兩個小棗,雙手捧著一本將相傳奇,看得津津有味,剛想翻一頁,餘光瞥見更衣室外的張牧川,嚇了一大跳,羞惱道,「兄長,你怎的突然過來了?」
張牧川乾咳一聲,解釋道,「我不是來跟你搶更衣室的……外面突然冒出很多賊匪,我擔心你這邊的安危,所以過來看看。」
張子胄皺眉道,「賊匪?我這邊沒見著什麼賊匪啊!」
「許是那些賊匪只顧著跟我們廝殺,沒工夫搭理你這邊……」張牧川隨口敷衍了一句,抿了抿嘴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來意,「其實,我過來這裡,還想跟你借點東西。」
張子胄呆了呆,接著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他伸手撿起旁邊的廁籌,遞給張牧川,大大方方地說道,「拿去用吧,我都洗乾淨了的,等會兒用完給我送回來就成,我還得蹲一會兒,剛看到王五郎單騎闖敵營……」
張牧川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來借廁籌的,我那邊還有許多樹葉和石頭,勉強夠用的。」
張子胄頓時有些納悶,「那你想跟我借什麼?」
張牧川也不拐彎抹角,坦率地答了一句,「我想借你的官職。」
張子胄懵住了,「官職這東西怎麼借?你不是要去長安嗎,現在不想去了?這也是好事,當初剛聽說你要去長安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所以特地繞了一段路程,專門在這裡等著,以便斬斷你我之間的情誼,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如今你既然不去了,想要做官,倒也不錯,只是這官職不太好借,需得花錢買……不是,需得混個功名,價格不貴。你若需要,我可叫人幫你安排一下,你本就是明算科三甲出身,弄個八九品小官,好辦得很!」
張牧川實在懶得隱瞞,乾脆把他與白面書生的交易說了出來。
張子胄憤憤地看了張牧川一眼,「兄長,當年楊家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是吧?你怎麼又胡亂答應別人的請求,倘若那白面書生拿了官印和符牒,直接殺了高陽公主,出去宣稱是我們謀害的,到時候你又該如何?我的前途聲名都是小事,但咱們這一脈以後就別想再有翻身之日!」
張牧川嘆息一聲,「我既敢答應下來,自然有萬全對策……正是有了之前的教訓,我這些年行事極為謹慎,沒出過什麼紕漏,四處奔波也為咱家擴展交際做了些貢獻,也從未因為自己的事情勞煩過你們……如果我真要不為你們考慮,何須跟你廢話,直接搶走官印符牒便是。這次就當我求你,幫幫忙好吧,唉!」
張子胄擰著眉毛,「不是我不幫忙,這官印符牒輕易不得轉讓他人,若是被吏部知曉,你我皆是砍頭的下場。」
「不是轉讓,是借……用完了就還你!」張牧川耐心勸道,「你這官印符牒相當於就是誘餌,待到救出高陽公主,再將那書生一舉拿下,東西最終還是會回到你的手上,屆時即便吏部知道了,也只會褒獎你忠心皇家的。」
他見張子胄還在猶豫,沉下臉來,「當年我可是為了保下你和你父親才會簽字認罪的,還把所有的田產房子都改到了你的名下,回報就該應在此處了!」
張子胄見他擺出這些舊帳,不好回絕,只得說道,「兄長,那你說說後面怎麼個收場,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
張牧川快速將自己的計劃講了一遍,只是隱去了這失落峽的詭異。
「就這些?」
「對,就這些設計,足夠了!」
張子胄狐疑地看了張牧川一眼,從手中的傳奇裡面取出一張符牒,遞給張牧川,「官印在我枕頭裡面,就是以前你送我的那一個猴娃娃枕頭……你自己去拿吧!」
正當此時,院內忽地傳來那衙役打扮的家僕一聲驚呼!
第五十八章
兩人聞聲匆匆趕了過去,只見衙役打扮的家僕跌坐在院內,一臉驚恐地看著摔碎了的酒罈。
張子胄將家僕扶了起來,皺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家僕顫抖地指著碎裂的酒罈,「我剛才醒來,本想再開一壇,卻瞧見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於是伸手撈了撈,結果竟……竟是撈出一塊麵皮!」
張子胄白了他一眼,一邊朝著破碎的酒罈走去,一邊說著,「你這膽子比太小了些,一塊麵皮而已,你拿它包個牢丸,正好下酒!」
家僕還沒來得及解釋,張子胄已然彎腰撿起了那塊麵皮,定睛一瞧,面色登時變得煞白,怪叫一聲,慌忙扔了那麵皮,扭頭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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