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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樓船建造風格很是古樸,顯然不是大唐船舶。
船上燈火輝煌,卻沒有一個人。
船家想起了那個傳說,立時悚然,慌忙命令船工們全力加速,繼續朝著原來的方向行進,儘快駛出失落峽。
可他這邊剛一加速,後面那艘樓船也陡然加速,始終與他們保持著百步的距離。
江面大霧綿延無盡,瞧不清前途與後路。
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江面上空蕩蕩的,無論是傳說中的樓船,還是那對兄弟乘坐的大唐樓船都已經消失不見。
隔了一個月左右,弟弟忽然在洛陽現身,但就像以前那些僥倖逃生者一般,閉口不談失落峽裡面發生的事情。
只是每年四月十五他都會備好黃紙香燭,到失落峽口祭奠。
聽到此處,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今天恰好便是四月十五。
高陽縮著脖子跑到張牧川身邊,粉拳緊握,有些興奮地說道,「張牧川,你說我們真會碰上水鬼嗎?」
張牧川翻了個白眼,「你好像很期待的樣子……先不管傳說的真假,如果樓船繼續下沉,待會兒再起暴雨,那你我都要變成江中冤魂!」
正當高陽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緬伯高忽然面色發白地走了過來,焦急地說道,「牧川兄弟!出大事了!祥瑞被人拐跑了!」
張牧川皺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緬伯高指了指樓船的甲上一層,「剛才我覺察到這船出了問題,於是便想著回去看看祥瑞,結果剛走到甲上一層,就瞧見祥瑞跟在一個書生屁股後面,我本想追上去,但被人潮擠了出來,等到我再回到甲上一層,卻發現祥瑞和那書生都沒了蹤影。」
高陽聞言拍著手笑了起來,「肯定是水鬼餓了,想吃個烤鵝……」
緬伯高偏了偏腦袋,緊皺眉頭問道,「什麼水鬼?」
「你沒聽見剛才那些人講的失落峽傳說嗎?」高陽沒有答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緬伯高搖了搖頭。
張牧川知道高陽肯定又要添油加醋嚇緬伯高,輕咳一聲,「沒有什麼,都是些坊間閒話而已,大人不用在意……還請大人帶我去丟失祥瑞的地方,我爭取儘快將其尋回!」
緬伯高輕輕嗯了一聲,速即轉身,帶著張牧川來到甲上一層的廊道盡頭,指了指拐角處,「就是這裡……我最後看見祥瑞的地方就是在這,當時它距離我只有三十三步,以前我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它才追悔莫及,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不會讓它被人拐走!」
張牧川沒有在意緬伯高的廢話,瞟了一眼拐角之後的上下兩處木梯,發現下方木梯盡頭的門板是上了鎖的,料定大鵝肯定不會溜到甲下一層去,於是轉頭看向通往甲上二層的木梯,輕聲問了句,「上面一層找過了嗎?」
緬伯高像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找過了!不僅是甲上二層,我連甲上三層也找了一遍,都沒發現祥瑞的蹤影,也沒再看見那名書生……這祥瑞體型肥美,毛羽雪白,任誰拐到手都得小心藏著,估計是很難再尋回來了,除非挨個挨個檢查,可咱沒那權柄啊!」
張牧川掃視四周,忽地瞥見廊道倒數第二間廂房門前地板上有些許交錯著的大鵝腳掌印跡,腦中立刻閃過一道亮光,呵呵笑道,「倒也不用挨個挨個檢查,我已經知道祥瑞在哪裡了……」
說著,他走到那間廂房門前,輕輕叩擊門板,清了清嗓子,「客官!額是船上的雜役,方才樓上有客人不小心毀壞了沐桶,額、額、額來……」
「鵝儂個麻波!討飯骨頭連話都理不清,泥森濃!」
廂房裡傳來一個男子煩躁的罵聲。
緬伯高聽不太懂對方的土話,歪著脖子問道,「牧川兄弟,他這說的是啥啊?語氣這麼激動,莫不是在誇獎我?」
張牧川覺著屋內男子的聲音有些熟悉,眨了眨眼睛,「大人,你猜得真准,他就是誇你長得帥,因為你長得太帥了,他不好意思出來,所以還請大人暫時先到一旁等著,待會兒我必定將祥瑞安然帶回!」
緬伯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砸吧兩下嘴巴,一邊感嘆著自己的英俊,一邊轉身走上樓船甲上二層。
張牧川待到緬伯高離開之後,咳了一聲,再次叩擊幾下門板,這次不再使用長安土話,而是改用大唐官話,「裡面的可是觀光?」
門內男子輕咦一聲,隨即打開了房門,瞧清張牧川樣貌後,驚喜道,「守墨大哥?」
張牧川看著眼前一手拎著祥瑞大鵝,一手握著柄六七寸鐵刃的瘦弱少年,哈哈笑道,「駱觀光還真是你啊!」
第四十一章
易經有云,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這瘦弱少年正是神童駱賓王,觀光是其表字。
學而優則仕,大唐的讀書人都很熱衷於做官,也都熱衷於科舉,像王績那樣的人極為稀少,沒有什麼比端著官家飯碗更令人安心的了。
駱賓王的父母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便把這份希望體現在了孩子的名字上面。
因為家鄉婺州義烏縣距離大海不遠,所以還給孩子取了個通俗的小名,叫駱臨海。
貞觀四年,張牧川追捕一名逃犯到了江南東道,偶然之間與五歲的駱賓王相識。後來那逃犯狗急跳牆,綁了駱賓王想要換些銀錢跑路,最後是張牧川擊殺了逃犯,成功將駱賓王解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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