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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大哥,這持續了數百年的亂世即將有了結果。一個不世出的偉人將會統一分崩離析的中原。難道你願意在這個亂世中,好像浮萍一般的隨波逐流。任由狂風暴雨在你的身上肆虐?」
「兄弟你要做什麼?你的話很多人說過,可事實證明他們說的都是錯的。幾百年來不斷有被被捧成救世主,但無一例外都隕落了。
我也想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事業,可哥哥的情況你了解。我是庶出子,在家族中根本沒有地位。娘親地位卑賤,每月例錢堪堪能夠養活弟妹。我……我若走了,誰來管她們。」
「難道你不走便可以保護得了她們?今天少原君若是要你我兄弟的性命,簡直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你想做螞蟻,還是兇惡的豺狼。豺狼可以通過自己的搏鬥獲取獵物,而螞蟻只能跟隨狩獵者拾取一些殘羹剩飯。
與其卑微的活著,不如豁出性命拼他娘的一把。如雄獅般快活一日,也比綿羊般苟活百年要來得爽利。」
此刻雲玥的眼睛裡泛著堅毅的光芒,此時此刻那位偉大的秦始皇就在邯鄲城中。只要救出他來,順利回到秦國。自己便能立下擁立之功,在戰國時最強大的國度度過自己的餘生。
「他娘的,說得好。老子幹了,以後兄弟你說啥。哥哥便去辦,只是獅子是啥玩意?」
……
冬天一步步向著邯鄲走來,秋夜已經有些涼意。雲玥信步走在院子裡,遠處不時有幾聲犬吠傳來。靜靜走在下丫頭們的房間裡,六個小丫頭在地塌上一字排開。一個個睡得小臉潮紅,小丫揉了揉鼻子。好像有什麼蟲兒,爬到了她的臉上。
大丫還是蹬被,那氈被硬得像石板也虧她蹬得動。雲玥輕輕將氈被拉起來,重新蓋在大丫身上。六個妹妹一一照看過,地席是不能再睡了。抓著寒冬還沒有到來,明天帶著大栓盤一鋪炕是正經。小丫頭們頑皮,若是什麼蟲子爬進嘴裡那便遭了。雲玥在梨莊親眼見過一隻半尺長的巨型蜈蚣。更不要說,滿世界到處溜達的蠍子蟑螂。
這是他在這個年代的親人,為了他能夠活下來。雲家犧牲了最後的血脈,這個世界很公平不能欠。既然欠了,那就要還。雲玥打算還自己欠的帳,用一輩子來還。
雲奶奶靜靜站在門帘旁邊,看著雲玥關心她們的模樣。渾濁的老淚再次溢滿眼眶,親兄弟也做不到如此關心。雲家積了什麼德,居然有這樣的好報。這是一個有信義的人,活了這麼一把年紀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她看得清楚,從雁門山一路走來。雲玥對待自己,對待雲家婦孺是真心的。
安撫完了小丫頭們,雲玥靜靜走出房間。清冷的月光將他的倒影投射在青磚地面上。
在烏家堡里,有烏孫滄膺照著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所謂的陰陽家也不可能這樣快的到來,戰國時信息閉塞。有些事情往往發生了一年半載,才會被遠方的人們所知。
據烏孫季長說,陰陽家的基地好像在巴蜀。那是一個遙遠的地方,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不是說說。雲玥是真真正正的走過,後世的登山隊員都差點玩不轉。更別提兩千多年前的古人。
還是在這裡度過這個冬天再說,冬日難熬那六個大大小小的丫頭。還經受不了嚴酷寒冬的折磨。
雲玥偶然間一低頭,頓時驚得一身冷汗。他影子的後面,居然有一個長著獨角的陰影。
第三十四章 手藝
脊背瞬間便湧上了一絲涼意,感覺頭髮根有些上豎的感覺。
有怪獸……雲玥僵立在庭院裡,眼神落在影子上面。小小的腦袋,上面一個凸起,似乎是角的模樣。看影子有些像侏羅紀時代的翼龍。
雲玥怎麼也不能相信,戰國時代還有翼龍存在。這也太他娘的無羈了一點兒。
無論這東西是什麼玩意兒,在庭院裡等死都不是好辦法。雲玥猛得轉身,匕首閃電般的擎在手裡。不管是什麼玩意,想幹掉老子都得留下點兒紀念。
屋脊上蹲著一個人形的東西,借著月光雲玥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差點沒將雲玥氣吐了。
「大半夜的你趴屋脊上做什麼,下來。」雲玥對著屋脊大吼。
原來所謂的怪物正是荊大,這傢伙不知道頭髮是怎麼弄的。起來一個尖兒,可能是角度問題。月光映照之下,居然好像一個獨角怪獸一樣,將雲玥嚇得不輕。
荊大好像靈猿一般竄了下來,落在雲玥面前站定。
「我見一個人鑽進了小姐們的房間,便上房頂上看一下。沒想到是主人!」荊大的聲音有些發抖。自從跟隨了雲玥,哥倆的生活有了很好的保障。不但能吃飽飯,還能吃上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肉包子。荊大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他實在不敢想再回到街頭。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嘗試過雲家待人的寬厚,與特有的美食。現在打死這小傢伙,他也想離開雲家。
「哦!原來是這樣,你什麼時候上房的。怎麼沒有一點聲音?」雲嘯有些驚異荊大的身手。一丈多高的房脊,這小傢伙居然一躍而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適。這份功夫,就是比水滸里的時遷怕也是要強些。
「師父以前讓我抱著小豬跳樹,開始很輕鬆。但小豬一點點長大,樹也一點點增高,就難跳了。就這樣練了三四年,我就這樣了。師父經常吩咐我去別人家裡偷東西,如果被人發現就上房。別人就追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