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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顏聚心中焦急,看起來這位少原君起了小孩子脾氣。不打算配合自己將這齣戲碼演完,無奈的顏聚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若是此計不成,趙王一定不會怪罪他的侄子。板子只能打到他顏聚身上,他還年青不想英年早逝。
咬了咬牙,顏聚走到少原君面前。拿起那個酒壺對著少原君與李牧一禮道:「二位君上,小人得大王賞識幸進為臣。大王對小人的知遇之恩難以報答,唯有忠心主上以報萬一。小人來時大王曾經吩咐,上將軍乃是大趙柱國之臣。一定要代大王敬上將軍一碗水酒,以酬上將軍征戰沙場之功。
所以,今天小人斗膽敬代大王敬上將軍一碗。還請給個臉面作陪!」顏聚說完,便端起酒壺給少原君與李牧的碗裡斟滿美酒。
他說得囉嗦,李牧本就不耐煩。本不想給顏聚這個面子,奈何這傢伙打著趙王的旗號,加之少原君已經飲盡。無奈的李牧只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第一百零八章 將星隕落
雲家的烈酒喝在嘴裡好像烈火,喝在嘴裡咽下去好像一條火龍從食道鑽進了胃。李牧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甚至連眼睛裡都爆出根根血絲。
「好!」李牧憋了好久,呼出一口酒氣痛快喊了一聲。軍人就是喜歡這種烈酒,越是性子烈越能激發人的血性。朝廷裡面的那些軟蛋已經沒救了,全都是沒了卵子的慫貨,沒一個是男人。這樣的烈酒,給他們喝也是白瞎。
李牧正在感受烈酒在胃裡面折騰,忽然看見顏聚笑吟吟的拎著酒壺看著自己。最討厭這種幸進的傢伙,居然敢跑到自己面前來,真是不知死活。剛有要呵斥,忽然覺得顏聚的笑裡面有些邪氣!一股警覺從李牧的腳底板直衝腦門兒,他是一個戰場征伐多年的軍人,這種警覺多次救過他的性命。
「你……!」李牧忽然覺得自己的胃似乎不對勁兒,雲家的酒再烈也不是這個鬧騰法。剛剛還只是一團火熱,現在卻是隱隱有些作痛。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意思,看看手裡的酒碗再看看顏聚手裡的酒壺。李牧立即轉頭看向少原君,忽然間發現少原君在躲避自己的眼神,低著頭用眼角在瞟他。
李牧有些搞不明白,同一個壺裡面倒出來的酒為何一碗有毒一碗沒毒?難道那一碗酒裡面事先放好了解藥?這不科學!想喊自己的親衛,忽然面前的顏聚開了口。
「上將軍,知道您一聲吩咐小人等就會人頭落地。可您要知道,這裡不單單有您的心腹手下,而且還有平原君舊部。只要您喊一聲,這裡立刻就會血流成河。同室操戈袍澤互伐,這應該不是您想看到的吧!
不要怪少君,他也是到了井陘之後才知道此事。上將軍,您是武人保家衛國責無旁貸。可這場仗大趙打不起了,您沒有看到邯鄲城那些嗷嗷待哺的饑民。每天從成立拉出去的餓殍足足有十幾車,就算是活著的也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只要看見吃的,就會像野狗一樣衝上去。
易子而食您見過麼?我和少君在來的路上就見過,那是實實在在的人間慘劇。看著孩子們餓得跟骷髏似的,在啃大樹不知道上將軍您有什麼想頭。那一個個小牙印不是咬在樹幹上,而是咬在人的心裡啊!您有您的自責和操守,和大趙百姓是無辜的。求求您,放過大趙的百姓。放過那些快要餓死的孩子們!求您了!」顏聚對著李牧一躬身,直起身子的時候眼睛裡居然帶著淚花。
喧囂的場面里,李牧的親信將軍們只道是顏聚在拍李牧的馬屁。至於顏聚的話,則是被鼓樂和殺才們震天的狂笑聲掩蓋。
「上將軍……!」正在欣賞歌舞的司馬尚覺得有些不對,走過來詢問。李牧卻伸出一隻手阻止!
此時的李牧雙目赤紅,臉色卻由紅轉而蠟黃。一滴滴汗珠從李牧的額頭鬢角開始湧出來,剛毅的臉上顯現出痛苦之色。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行為會給趙國帶來這樣的傷害。可……可自己不過是盡一個軍人的職責而已!
「上將軍……!您怎麼了?」司馬尚看出不對,大聲的喊道。
親信的將領聽到司馬尚的喊聲,立刻轉過頭來看向李牧。見到李牧這副樣子,好多殺才已經去抓自己的佩劍。
「嗆啷!」李牧腰間佩劍長虹一般出鞘!顏聚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只要李牧一句話,頃刻之間自己就會被剁成肉泥。
「罷了!」李牧手中青銅劍一橫,徑直往頸項之間抹了過去。
「上將軍……!」現場一陣驚呼的聲音,鮮血好像泉水一樣噴涌。李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漆黑的夜空。三十年戰場撕殺,沒想到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千秋之下史筆如刀,究竟會如何憑藉自己?到死,李牧的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
「上將軍……!」顏聚帶頭第一個就跪了下去,李牧的死他雖然很震驚,但他更加知道此時應該怎樣做。保命,為當今第一要務。
「是他害死了上將軍!」
「放屁!大家都看到上將軍是自盡而死,你瞎咧咧個啥!」
「就是顏聚害死的上將軍,宰了他……!」
「辛獠……!閉上你的臭嘴!」
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李牧的屍體還沒有變涼。長劍出鞘的聲音已經響成了一片,一場火併就在眼前。司馬尚紅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顏聚,他知道這事與顏聚有關,可卻又找不出證據來。這裡每一個人都看到,李牧是自盡而死。他沒有制止狂躁不安的部下,反而很希望有人衝上來,將這個傢伙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