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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春城內,雲鑰正與公子槐把酒言歡。公子槐陪坐在雲鑰的下首,屁股只碰著一點兒椅子邊沿練騎馬蹲襠式。只要雲鑰說話,隨時準備站起來回話。
「公子槐,你不要拘謹。你小時候,這麼大的時候本君便見過你。你可記得?」雲鑰用手比量一個高度,看那高度公子槐很懷疑雲鑰看過自己在老娘肚子的模樣。
「是是是!君上不但是攝政,更是家父的之交好友。還望君上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饒過我楚國百姓!」公子槐戰戰兢兢,顯然他不止想雲浩放過城內百姓而已。
「這事好說,你的父親被那些宵小之輩獻給了王翦上將軍。我已經使人知會上將軍,讓他一定要善待你的父親。不過你父親這楚王是當不了了……!」
「只要家父安然無恙,小子願意與家父一起做一個庶人。種上幾畝薄田,每日只求兩餐一宿度日!」見到雲鑰的話頭有鬆動,公子槐立刻站了起來,懇求雲鑰道。
「你父親是不行了,本君想將這壽春乃至大楚交給你打理可好啊。你父親隨本君回咸陽,到底是朋友一場。這輩子的富貴還是會有的!」
第一百零五章 最重要的一場大朝會
急匆匆將壽春,乃至整個楚國交給了公子槐。雲鑰立刻就帶著大軍向武關進發,在雲鑰看來。楚國在誰的手裡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楚國暫時穩定下來。將來再出亂子,派軍征伐也就是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回到咸陽,大秦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
信箋上說胡亥隨時可能殞命,自己就是要和時間賽跑。只要自己及時趕回咸陽,身在函谷關歪的王翦便不會有一丁點兒的辦法。胡亥殞命之後,只能乖乖的帶著軍卒將胡亥的屍首運回關中安葬。
無論王翦願意或者不願意,年少的胡亥還是走到了自己生命盡頭。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胡亥張大著嘴,眼睛大大的睜著,由於瘦得顴骨突出,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鬼。
「裝殮了吧!」王翦親手試探了一下胡亥的鼻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大秦帝國王室最後的一絲血脈,就這樣魂歸地府。
早已經準備好的宮人們立刻沖了上去,給這位大王淨身穿衣!
秦王薨逝的消息被迅速傳往咸陽城,當然用的工具還是飛鴿傳書。這是這個年代最快的信息傳遞工具,但無論這些信鴿怎麼快還是慢了半拍。
咸陽人忽然發現,在咸陽城周圍多了許多的老鷹。這些老鷹兇猛彪悍,咸陽城郊的鳥雀被它們洗劫一空。咸陽周圍從來就沒有這麼多老鷹出現過,也沒有這種品種的老鷹。很快咸陽的百姓們又發現,這些老鷹到了歸巢的時候,總是會落到平涼軍的軍營裡面。
郝家村的二狗子射殺了一隻老鷹正在炫耀,在鄰里們一片羨慕的眼神兒,和姑娘們愛慕的眼神前,被一群衝過來的平涼士卒砍掉了腦袋,現在還掛在旗杆上等著風乾。
現在如果還不知道這些老鷹的來路,那可就真的該死了。平涼來的老鷹成為了重點保護對象,比大熊貓還大熊貓。即便是抓了自己家的雞也沒人敢吱聲,就當是天降橫禍。只損失了一隻雞,比起二狗子來要好上許多。
一隊風塵僕僕的騎兵來到了函谷關前,「開關,我們是王大將軍的信使,有緊急公務要去咸陽。」為首的校尉大聲喝道,戰爭時期,函谷關的關禁非常森嚴。除了官差,普通百姓連靠近都不可以。這樣一大群騎兵,關門早就閉得嚴嚴實實。
城頭上的守軍沒有說什麼,只是關門被打了開來。一群騎兵縱馬進入,急促的馬蹄聲迴蕩在幽深的函谷關中。猛然間一聲哨音,不知道有多少羽箭從道路兩側的密林中飛了出來。密集到了每個騎士和戰馬都分到了十幾支之多。為首的校尉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函谷關裡面受到襲擊。慎重數十枚羽箭,翻身落馬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密林之中湧出大批的軍卒,拉人的拉人拉馬的拉馬。甚至有人架著水龍車,沖洗路上的血跡。只不過半天的工夫,大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除了濃重的血腥氣,好像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封牛皮紙包裹著的信箋遞送到了蒙毅的手裡,蒙毅檢查了一下火漆,看都沒看便交給了一名士卒道:「送咸陽太尉府,並且報之上將軍的屬下被賊人襲擊全部陣亡。我函谷關守軍殺盡賊人奪回軍報,請求太尉府和朝廷表彰有功之人。這是名單,讓那些狗賊自己去找人頭。」
只要提到軍功,軍中的殺才們便像是打了雞血。人頭這東西,有困難要弄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弄到手。升官發財的好機會,人一輩子能遇到幾回。於是函谷關內外風聲鶴唳,聽說經常有賊人出沒,只是這些賊人有些特別,不劫財也不劫色,他們劫人頭。
雲鑰帶著兩萬騎兵,放棄了自己豪華的馬車,風一樣飈進了函谷關。蒙毅守候在路旁,恭恭敬敬的施禮。除了一句「幹得不錯!」之外,什麼都沒有得到。不過這一句話就夠了,蒙毅知道自己從此登上了雲鑰這條豪華遊輪。將來的富貴,可以預期。或許比起自己老爹的成就,還要高一些。
雲鑰在函谷關甚至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停留,一路風塵僕僕的沖向了咸陽城。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邯鄲來的信鴿沒有一隻能夠到達咸陽。從函谷關到咸陽這一路,都有海東青。慕容星將所有的海東青都調了來,這一次算是立下大功。前日裡太尉大人送來了這個!」秦清一邊給雲鑰換衣服,一邊遞給雲鑰一封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