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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大王令旨,即刻宣召仲父入宮議事!」那內侍翻身下馬,給呂不韋見禮之後。大聲說道,仿佛是給這裡所有人聽的一樣。
聶豹在呂不韋身後小聲道:「仲父,今天暫且放過雲玥一馬。大王……大王宣召仲父必然有要事。仲父還是去咸陽宮,切莫耽誤了大事要緊。」聶豹是明白人,今天呂不韋的確做得過分了。也不知道怎麼了,越老越犯糊塗。至於為了一個女人,跟雲玥鬧翻?
呂不韋臉色陰晴不定,他知道這一次是栽了。雲玥果然有殺他之心,更加令人心寒的是雲玥剛剛從咸陽宮出來。難道是咸陽宮裡的那位,想對自己下手。他可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想到這裡,呂不韋的心就好像墜了鉛塊一樣的往下沉。
雲玥黑著臉不說話,事實上他也不想跟呂不韋鬧翻。這位以仲父自居的傢伙,還是留給荊二收拾。這些年呂不韋掌權,黨羽遍布朝野。自己才不得罪那個人,落一下呂不韋的威風見好就收。現在是在咸陽城裡,天知道咸陽宮裡那位究竟打得什麼主意。還是撈了秦清趕緊出走,只要離開咸陽城就是天高任鳥飛。
呂不韋想了一下,鼻子裡冷哼一聲道:「哼!今天是大王來找本仲父議事,就饒過你一次。我們走!」
咸陽城的人民群眾是極度喜歡看熱鬧的,見到呂府雷聲大雨點小不禁噓聲四起。有幾個帶頭的,被呂府家將一瞪立刻禁聲。然後悄悄的溜走,好幾位都將家搬到了城外。天知道呂府家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們打不過雲侯的人,可欺負一個普通民眾還是有膽色的。
「不送!」雲玥冷著臉說了一句。
雙方的兵將迅速脫離接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呂家吃了大虧。被人家殺了百多人,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呂相這次的面子算是丟光了,怕是今後好久都撈不回來。
人都走乾淨了,秦清家裡的僕役才敢出來。看到雲玥立刻痛哭失聲,雲玥緊走幾步來到後院。秦清已經被侍女攙扶到床榻上,脖子上的一抹鮮紅觸目驚心。
雲玥一見到秦清的樣子,立刻就怒了。「敖滄海,去給我把呂不韋的人頭帶回來。」
「不要!」秦清一聲尖叫就從榻上竄了下來,可能是起來的太猛。眼前有些發黑,搖搖晃晃幾欲暈倒。雲玥趕忙上前攙扶,掐人中好半天秦清才緩過來。
「雲郎,你不要這麼做。呂不韋不是旁人,乃是大秦的相邦。若是被你殺了,朝廷定然不會不管不問。大王視你如眼中釘,這樣好的機會他不會不權衡。你有錯在先,殺你的國法是大義。全天下的百姓都會支持他,你是平涼的主心骨。如果你沒有了,那平涼還有誰能夠帶著人跟朝廷對抗?一念興邦,一念亡國。」秦清的手死死攥著雲玥的胳膊,生怕他去找呂不韋的麻煩。
「這口氣怎麼咽得下!」雲玥抱著秦清見到秦清脖子上的傷痕,恨恨的到。不得不承認秦清說得有道理,自己如果死了。那還有誰能夠帶領平涼,跟朝廷繼續斗下去。就平涼那些殺才,說內訌都有可能。
「咽不下也得咽,現今咸陽是龍潭虎穴。本想著晚上出城與你相會,咱們再也不分開。怎料想那呂不韋居然青天白日的就闖進來欲行不軌。奴家都想著以身殉情,沒想到雲郎你能來。秦清就算是死了,也記得這份情。」秦清一邊說一邊哭,已經成淚人。她的身子本就有病,被這麼一折騰身子越發的不好了。
「好,咱們這就走。離開咸陽,回平涼去。反正咸陽也沒什麼事情要做。」雲玥抱起秦清就往外走,圍觀的人紛紛側目。到了大門口,更是引起了一陣騷動。許多人雖然見過秦清,但從未聽說過她跟哪個男人有一腿。現在看到雲玥居然抱著秦清出來,立刻有人腦補了剛才呂不韋和雲玥的對峙。
不到一個時辰,雲侯與呂相邦爭風吃醋。幾乎兵戎相見的段子就傳遍了咸陽城,到了晚上就穿出了更加香艷的段子。這些戰國段子手自媒體,發揮無窮無盡的想像力。將故事編排得入情入理,代入感極強,讓老龍等後世碼字匠人汗顏得無地自容。
雲玥將秦清抱上了馬車,少司命立刻接過來將秦清放在雲玥的榻上。雲玥一聲吩咐,數千鐵甲騎兵便簇擁著馬車出城。
好在一路出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不然已經弓上弦刀出鞘的雲家騎兵肯定會大開殺戒。敖滄海甚至已經計劃好怎樣奪取城門,讓侯爺安然脫身。至於,會死多少人這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呂不韋離開了秦清府邸,正要前往咸陽宮。卻見到茅焦正站在路邊,對著自己招手。
「茅焦先生您怎麼出來了?」呂不韋見到茅焦招手,立刻著人將茅焦攙扶上了馬車。
「相邦大人不必去咸陽宮,那小內侍是老朽找來的。現在,相邦大人立刻打馬回相府即可。」茅焦見到呂不韋安然無恙,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今天他聽說呂不韋去找秦清用強,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準備趕去勸阻,可到了街角已經聽說了雲侯也帶兵去了的消息。情急之下,讓自己的童兒換上像內侍的衣著去假傳了大王旨意。反正內侍的衣服都是黑的,倉促之間呂不韋和雲玥竟然都沒有察覺。讓這老傢伙鑽了一個空子。
「先生!你……!」呂不韋臉色猛然一變。
「相邦大人,若是剛剛老夫不阻止,你說吃虧的會是誰?」茅焦好整以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