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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大人!民夫們不干,下官也沒有辦法。」小軍官是真怕了這位校尉大人,上次自己挨揍還被扣了起來。龐將軍去找了廉大將軍都沒解決問題,到底拿了二十副棺木將自己換了出來。這種有根底的校尉實在惹不起,小軍官兩眼淚汪汪的。只要雲玥再逼迫一下,他就準備一哭二鬧三上吊。撒潑打滾,怎麼像潑婦怎麼來。
「老薑,給他拿一百金分給民夫。願意收拾燕軍屍體的都可以拿,也不要你挖坑掩埋。只要你架起柴火,將屍體燒了就行。屍體裡面自然有屍油,不太費勁兒。」
「是是是!校尉大人既然捨得錢財,那些臭苦力們自然也不怕埋汰。都是為了大軍好嘛!」這王八蛋話說得漂亮,立刻找了兩名民夫抬了一百金走了。
還沒說,金錢的力量很大很有效。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上午錢剛抬走,下午遠處的戰場上升起了濃煙,滾滾的黑煙一天到晚的燒個不停。軍營里沒了屍臭,全他娘的是焦臭味兒。
最讓雲玥鬱悶的是,隨著微風不是還刮過來一塊塊飛灰。想到這就有可能是死人的骨灰,雲玥立刻就將自己的廚房搬到了山頂。
鐵塔還是坐在帳篷前,慢條斯理的烤肉。慢條斯理的喝酒,絲毫不顧忌天空中飄揚的骨灰。這貨的抑鬱症愈發的嚴重了。
老薑這些天很快樂,新近發明的賭具大受趙軍廣大官兵的歡迎。一時間軍營里再也難見一隻完整的牛頭羊頭,一天到晚嘩啦聲不絕於耳。雲玥甚至聽到了買定離手的呼喝,這他娘的也學得太快了吧!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老薑呼喝著將手中倒扣在一起的兩個陶碗搖得嘩啦啦的想。這貨現在每天坐莊,面前的刀幣堆得老高。看來正在大殺四方中,旁邊幾名喝過酒的老兵油子負責看場子。鄭彬這小子非常狗腿的轉職干起了出納,看樣子數學很糟。剛才硬是少給人算了一半的銅錢,那貨居然嘴咧得老大隻知道「呵呵」傻笑。那表情,跟趙本山演的吳老二一模一樣。
十幾堆大火足足燒了五天五夜,雲玥很難想像到底燒了多少屍體。估計當年的納粹也就這水平了,野狼與烏鴉沒命的奔逃。再也不肯來這裡覓食,這些傢伙不怕屍臭好像很害怕焦臭。
民夫們在挖坑,這是雲玥的新指令。骨灰颳得到處都是,有些沒燒乾淨的更是可怖。大太陽天底下都看著瘮人,連那些殺慣了人的老兵,都不敢去看。更不要說晚上,若是誤入裡面估計能嚇瘋一兩個。
「你小子就是事多,下一場雨什麼都蓋住了。還用這麼麻煩!」山頂的廚房裡,安平君端坐在馬紮上。他現在很喜歡這種純實木精品小馬扎,粗粗的麻布坐在屁股底下很舒服。有了這玩意,誰還玩跪坐那一套禮儀。那他娘的簡直是在受罪,安平君的馬仔現在都是隨身攜帶。只要君上想坐,馬仔立刻便會給君上支好。
雲玥一邊吩咐鄭彬切肉絲,一邊瞄著這位馬仔。寬大的額頭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一直開到眼角。蚯蚓似的傷疤扭曲的趴在黝黑的皮膚上,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這貨長得極丑,但眼睛卻很好看。好像傳說中關二爺的丹鳳眼,沒事兒便四下尋摸機警得好像一隻狼狗。他的手好像總是在腰間轉悠,有一次一隻野狼忽然竄出來。還沒到安平君一丈之內,便被抓住脖子也沒見怎麼動作,隨手一扭那野狼蹬蹬腿便掛了。
安平君正在吃雲玥撿回來的野山核桃,石頭一樣硬的核桃那狼狗隨手一捏,堅硬的殼便碎裂開來。安平君就在小案几上,挑核桃仁吃。
「小子,安心做你的吃食。別打壞主意,窮奇跟著老夫多年。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還是收了心給老夫做一碗麵條出來。老夫知道昨日後勤營給你送來了麵粉,一袋麥子磨出來的東西居然要老夫十貫錢。簡直是在搶錢。」
對老軍頭來說,趙國境內對他就沒有秘密。至於什麼智慧財產權什麼專利保護,對他來說就是個屁。呃……或許屁都不如。因為丫就沒那個概念。
無聊的日子裡,雲玥連信都收不到。只收到了烏蘭給自己做的一雙鞋子,針腳那叫一個細密。有些地方甚至有血跡,一定是刺破了手留下的。每每看到這雙鞋子,雲玥的心中便是一暖。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這操蛋的年月,百分之五的人是半文盲。剩下的,那他娘是純文盲。別說識字,六國的文字都沒有統一。好多地方還在用鬼畫符似的篆字,即便是用隸書寫的文字。雲玥也望洋興嘆,因為他娘的意思跟後世千差萬別。
對於書信這玩意,雲玥一是靠猜二是靠蒙。能準確理解書信中的意思,那簡直就是他娘的奇蹟。
看看人家烏孫大掌柜的信就簡便多了,這貨送來的信是在畫畫。一個面貌兇惡的傢伙,看著很像安平君說的窮奇。手中拿著一坨好像大便一樣的東西,還專門找來不知名的東西染成黃色。希望這貨用的不是大便,不然雲玥回去會將這張錦卷塞進烏孫季長的嘴裡。
安平君還算是個好顧客,到底付了錢。十貫錢對他來說就不是個事兒,估計興致來了隨手打賞下人也有這個數。趙王的叔叔,這樣的土豪不坑他坑誰去。
雲玥聽到窮奇這名字就納悶兒,好像很熟的樣子。見到了畫才想起來,遠古四大凶獸之一便是窮奇。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長有一雙翅膀,喜歡吃人,更會從人的頭部開始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