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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麼?天下奉秦已經是有識之士的共識,你怎知你家齊王最寵愛的公主,最信任的大監不會捨棄齊國而去,投奔大秦呢?如果投奔大秦,我便是最好的引薦人。齊將軍,有沒有這種想法,算你一個!」雲玥的笑壞壞的,好像一個無賴子對著驚恐不已的少女一般。
「不,這不可能。來人,來人。把他給老子拿下!」齊國遠暴躁的喊道。聲音很大,卻沒有手下來執行。平日裡順風耳一樣的手下,現在全部都成了聾子。一股不祥的預感猛然升起,難道雲玥說得是真的?
伸手想要拔劍,卻驚恐的發覺胳膊已經不停使喚。渾身上下的拔山之力好像一下子便消失無蹤,腦子也開始眩暈起來。
「酒有問題!」齊國遠瞪著眼睛,瞳仁里全是驚詫。沒想到齊國最不可能叛變的人,現在真的叛變了。酒是章佳公主拿來的,如果不是她下手,齊國遠寧願把眼珠子扣出來當泡踩。
「是啊,酒是有問題。本侯提供的藥,你家公主親自倒進去的。知道剛剛我為什麼說那麼多話麼?就是為了等你藥性發作,現在你知道了我們都是一夥兒的。」雲玥笑得很無賴,對著齊國遠擠了擠眼睛。
「韓匡會將你們碎屍萬段,我不在了還有……」齊國遠猛然想起來,雲玥連公主與齊王身邊的大監都策反了,那韓匡……
「說,怎麼不說了。韓匡對大齊忠心耿耿,只不過這份兒忠心不是對你家大王,而是對太子殿下。齊國遠,你知道你家太子對這次出海的態度。他巴不得咱們全死在海上回不去,經過商議本侯決定滿足他的部分願望。那就是……你消失在這片大海上。你家太子同意了,於是韓匡便成了本侯的人。」
雲玥好像一隻貓抓到了一隻老鼠,盡情的戲弄起來。可憐的齊國遠氣得要死,卻沒有絲毫辦法。
越著急,腦子便越沉重。上下眼皮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情人兒,不斷的試圖擁抱在一起。無論齊國遠如何反抗,黑暗逐漸籠罩了他的雙眼。
「幹嘛跟他說這麼多,囉嗦!」少司命對雲玥戲弄人的方式很不滿,按照她的想法齊國遠這樣的人就應該直接扔水裡。幾十斤的鎧甲足矣保證將軍大人沉入海底,連個泡都不會冒。
「你不懂,這叫做誅心。只有毀滅他心底最堅實的信仰,才能讓他的人生完全崩塌。別看他平日裡人憎狗厭,但帶兵絕對是一把好手。你看看這些技擊騎士,哪一個不是彪悍異常。他手下可有三千這樣的猛士,能夠做到這個位置,可不完全因為他是權貴。」
「你這人,就算是油梭子到你手裡都能再捏出二斤油來。」少司命白了一眼雲玥,拎起一大片魚肉嚼了起來。
旗艦上的喧囂逐漸結束,黑暗籠罩下的海面寂靜下來。當勞作一天的船員都進入夢鄉的時候,一盞孔明燈自旗艦上升起。
早起的士卒抻了個懶腰,看著天邊的魚肚白嘟囔了一句,便對著大海開始交水費。忽然,他愣住了。昨夜停靠在附近的旗艦不見了,好幾艘大船也不見了。
「隊正!隊正……!」
第五十章 安全了
齊國遠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一隻比較大的籠子,自己的鎧甲不見了。佩劍也不見了,只穿著褥衣好像猴子一樣蹲在裡面展覽。
「醒了!吃點飯吧,看我對你多好。白米飯小鹹魚,還有個蘋果。哪像你,淨給老子吃那些酸餿的臭飯醬菜。」雲玥一手端著米飯鹹魚,一手拿著一個蘋果。站在籠子前面,笑得好像一個大阿福。
「有本事放開老子,你這使陰耍詐的軟蛋。有本事跟老子對決,老子讓你十招。」籠子裡的齊國遠瘋狂吼叫。
「單挑你找他,我是來給你送飯的。」雲玥將飯碗和蘋果放進籠子裡,順手指了一下閉目養神的諭吉。
「你這閹狗,大王待你不薄信賴有加。你居然背叛大王,日後大王若是知道,定然斬你全家。」齊國遠此時更像是一隻瘋狗,一巴掌將飯打翻雙手扒著籠子罵。雲玥相信,如果不是關在籠子裡說不定他會咬人。
「呱噪!老夫的父母早已亡故,兩個兄弟也慘死在宮中。大王早已斬盡我全家,你說的晚了。」諭吉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花白的眉毛無風自動。顯然他在盡力克制內心的波瀾,看著哥哥與弟弟慘死,屍體好像垃圾一樣被拉出去燒掉,想必他的心理陰影面積會很大。
「老閹狗,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大王不會饒過你,不會饒過你的。大王會將你們趕盡殺絕!趕盡殺絕!」齊國遠雙目圓睜,根根血絲遍布瞳仁。一口的白牙齜著,雲玥更確定他會咬人。
「趕盡殺絕的會是你吧!看看這是什麼?」雲玥將一塊錦絹在齊國遠面前展開。
「老子不看!」齊國遠扭過頭,已然用吃人的目光等著諭吉。
「不看算了,這是章佳公主殿下寫給齊王的信箋。說是你設計綁架了她與老諭,而且說你已經被我策反投效了大秦。現在她正在前往大秦的路上,重金收買了一名僕役,這才將信箋帶出。哎呀!這文筆真是好,真是字字血淚句句含冤,父女情深莫過於此。看得本侯都要哭了,你不看那太遺憾了。
老諭的家人已經死光了,只要將這封錦絹送出去。想必你的家人也快死光了,盛怒之下的齊王不會讓你家留下一隻雞,一條狗。你呀,準備在這世上做一個獨夫吧。」雲玥將錦絹在齊國遠的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