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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昂,何事如此慌張。」壽春令尹不滿的看了一眼這屬下,若不是這貨是自己第八房小妾的親哥哥,平日裡又少不了孝敬,才不會弄這麼一個丑鬼在身邊。
「大人,秦人在您丈人的酒樓弄壞了柱子不給錢。還糾結暴徒擅殺屬下差役,您要給小人做主啊!」
「丈人,哪個丈人?」自古楚國出美女,這位壽春令尹也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娶老婆。前前後後一共娶了十幾房小妾,老丈人有些多。現在魯昂提起來,他有些懵,不知道究竟是哪個老丈人。
「就是您去年娶進門那個阿九的老爹!」魯昂趕忙說道。
「呃……!」令尹大人記起來,去年似乎娶過這麼一位小娘子。可惜,雖然貌美卻不解風情。或許是年紀太小,還不懂得侍候男人。嘗過鮮之後,便閒置在府中。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不知道被大娘安排去了哪裡。
「這麼說你去過那裡?對方是否真的是秦人?」令尹不在乎酒樓老闆是不是自己的老丈人,他更關係對方是不是秦人。
「是秦人不假,不過他們說是秦國來的商人。」魯昂小心翼翼的看著令尹的臉色,走遍六國商人的地位都高不到哪裡去。更加不用說,經歷過商鞅變法之後的秦國。商人,簡直就成了賤民的代名詞。欺負莊戶會被官府拿問,欺負士子會被罵成篩子。唯獨欺負商人,沒有任何的後遺症。如果不是為了討生活,誰也不願意去做這種賤業。
「問清楚了,真的是商人?」令尹追問道。
「真的是商人,屬下曾經去查問過。」
令尹心中雪亮,一定是這貨又去勒索錢財。想必秦人性情剛烈,不受他們勒索,這才武力抵抗。不管怎麼說,只要是商人就沒什麼好怕的。
心中抵定的令尹點齊兵馬,浩浩蕩蕩奔著酒樓殺了過去。路上他已經下令,若遇反抗可以格殺勿論。
可他們剛剛接近酒樓便被驛館的驛承叫住,老邁的驛承喘得差點兒斷氣。見到軍卒們便大聲呼喊:「令尹大人在哪裡,壽春驛承求見。」
驛承本是一個狗都不咬的閒職,可壽春驛承不同。他負責接待的,都是各國來壽春的使節。令尹不敢怠慢,驅車到了隊伍前面。「驛承大人如何攔住本官去路,壽春鬧事出現狂徒當街殺人,本官正要前往緝拿。」
「令尹大人,那些不是什麼狂徒。乃是大秦軍卒,令尹大人莫要與之衝突。否則,會傷了秦楚之間的和氣。」見到令尹的態度,驛承就知道這位令尹大人被屬下忽悠了。
看著那些黑甲騎兵凶神惡煞一般的衝出去,他就知道要出事兒。聽說街上有人當街殺人,哪裡還不知道是這些秦人幹的。
「你說,殺傷人命的是秦軍?」令尹猶如五雷轟頂。這下糟了,隊伍已經拉出來。再退回去會被人笑死,一句畏敵如虎便可斷送他的前程。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令尹大人還是積極要求進步的。
前去捕拿秦軍,別逗了。打得過打不過先兩說,一句破壞秦楚聯姻就能讓他死得比豬還難看。令尹大人決定了,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個不知所謂的大舅子幹掉。
「各部在外圍警戒,沒有命令不許靠近酒樓半步。」到底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令尹迅速做出判斷,這事兒自己擔不起。只能在外圍警戒,將楚人與那些秦人騎兵分開。
既然對方級別很高,按照對等原則。自己這小蝦米就不出面,讓那些有爵位的大個子前來撐著。
楚軍軍卒聽說秦人居然敢在壽春當街殺人,而且有幾位還是自家袍澤。人人皆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都說秦人勇武,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是勇武之師。
可令尹大人的命令來了一個神轉折,居然命令不得靠近秦軍。這讓楚軍軍卒泄氣萬分,這什麼事情都壞在上頭。當官的軟蛋,當兵的必然受累。剛剛還高漲的士氣,被一道命令消弭於無形。楚軍士卒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表情木然的驅趕著看熱鬧的楚人。
「當兵的,殺了那些作惡的秦人。」
「對啊!楚國養著你們,就是為了殺那些秦狗子。上啊!是不是咱大楚的男人!」
見到秦人當街殺人,最感到憤慨的反而是這麼普通楚人。他們覺得自己的國家尊嚴遭受了踐踏,見到楚軍只顧驅趕他們,而不與秦軍作戰更是心生不滿。紛紛出言譴責帶隊軍官,許多人的鼓譟讓軍官們臉紅不已。場面更加混亂起來。
雲玥坐在酒樓上面,見到此情此景不免有些無奈。這壽春令尹還真是屬忍者神龜的,居然不露頭。既然你不露頭,那大爺便再逼你一下。反正,今天自己是鬧事來的。不怕亂子大!
酒樓老闆已經哭不出來了,如果現在還不知道踢到鐵板上,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在一群爪牙的簇擁下跑到比自己還大的女婿面前,離得老遠便調高嗓門兒開始哭嚎。
「賢婿你可要給小老兒做主啊!那秦人實在……!」話還沒說完,便被令尹女婿扇了一個耳光,想想又不解氣一腳將老丈人踹了個腚墩。
「你幹的好事,一會兒再跟你算帳。」令尹惡狠狠的看著老傢伙,看著似乎有那麼一點眼熟。
令尹整了整衣冠,無奈走上前去。這裡官職他最大,更何況惹禍的還是他的家人。硬頂著頭皮,也得往前沖。
「在下壽春令尹,求見秦國使者當面。」離得老遠,令尹便停住腳步。秦弩之名太過兇悍,萬一被射那麼一下子。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