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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經歷過後世京城的沙塵暴,那種黃沙整天蔽日簡直要將京城都埋葬的場景著實嚇人。大白天的要點路燈,平日裡鋥明刷亮的路燈,在沙塵暴中好像一盞如豆的油燈。除了指示方向之外,就沒有別的用途。
敖滄海被雲玥的話嚇壞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使得他本能的相信雲玥說的任何話。就算雲玥說雞蛋是樹上結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說有個把。
雲玥的命令被以最快的速度傳達下去,接著就是後隊變前隊。沒有馬車與牛車,隊伍轉向的速度大大增強。嚴苛的訓練,使得平涼軍卒毫無怨言。那些大月氏士卒與民夫剛剛抱怨,就被派來的平涼軍官一頓鞭子。月氏人在平涼屬於賤民,平涼人從上到下,對月氏人都欠奉尊重。甚至同屬賤民的羌人,現在都開始瞧不起月氏人。以前平涼的月氏人和羌人還有通婚現象,可隨著羌人地位的提升。通婚者越來越少,即便是有通婚的。也是月氏美女,嫁給羌族男人。
戰國年月,女人跟財富一樣。都屬於是資源,是資源就會向利益最大化的地方流通。古今皆是這個道理!
聽說要來沙塵暴,大月氏人就沒有了抱怨。將駱駝幹得飛快,生活在沙漠邊緣的他們可是知道沙塵暴的厲害。知識的匱乏,使得他們只有大祭司大長老一類的人才懂得一些簡單的知識。對於沙塵暴的預判,一向是這些大祭司們的不傳之秘。等閒人要是知道了,就等於領到了一張通往地府的通行證。
大災難的預言,使得所有人都發揮了最大的潛能。天上的太陽並不灼熱,跟昨天一比就好像街頭悍婦跟閨閣裡面處子一樣的差別。這似乎更加印證了雲玥的判斷,騎士們也不再愛惜馬力。駱駝被催馳得比馬也慢不了多少,這些適合在沙漠裡生存的牲畜。比人類更加的敏感,某種特別的感覺告訴了它們即將發生的一切。
昨夜走了一個晚上的路,到了中午就已經遙遙相望。身後的天邊,已經有了黃色的印記。所有的人都像信奉神靈一樣的信奉雲玥,侯爺太神了。連沙塵暴這種後世都難以預料的超級難題,都能夠破解。
剛剛衝進綠洲,駱駝紛紛哀鳴著跪倒在地,將自己的腦袋掩蓋在厚厚的駝毛底下。那些民夫們瘋狂的將輜重卸到地上,戰馬不斷的抖耳朵。蹄子不停在地上刨,戰馬的主人將它們帶進了綠洲的深處。對於沙漠來說,戰馬和人一樣都是客人。沙漠拿出了沙塵暴這樣的幻影儀式,來恭迎雲侯爺的到來。
撕裂布匹的聲音不斷傳出來,布匹絲綢這東西並不難弄。雲家的鎧甲最裡層,就是絲綢內襯。更加往裡的地方,則是棉布內衣。對於大秦騎兵來說,這是標準的豪華配置。要知道,棉布這東西在大秦已經賣出了一貫錢一匹的天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就值兩匹棉布的見錢。
烏孫季長總是說,平涼的土地上長的就不是棉花。而是「嘩楞楞」直響的銅錢。
綢緞被一層層的包裹在戰馬的口鼻上,在沙漠裡牲口的作用比人大。好多東西都要先緊著牲口來,戰馬的口鼻包裹好了,才輪到騎兵們自己。
地平線上一堵黑色的土牆推過來的時候,賴喇那張胖臉已經看不成了。這貨將自己綁在了一棵樹上,見到來的居然是傳說中的黑風暴。趕忙又找了根繩子捆了兩道,想想不放心。又撿了幾塊石頭揣進懷裡。這才像鴕鳥一樣,將屁股朝外蹲在大樹下面。用自己的菊花迎接黑風暴的到來。
黑風暴的風力不大,人馬躲在綠洲裡面完全可以抵禦,恐怖的是濃密的沙塵,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能見度極低,說是伸手不見五指絕對不誇張。
大月氏人之所以害怕黑風暴,主要也是因為濃密的沙塵。黑風暴沙塵的濃密程度,甚至可以讓人窒息。就算是那些細微的沙塵被吸進肺里,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泥石流的破壞力要比洪水的大,同理,裹挾著砂石灰塵的黑風暴卻要比同樣大小的風狂暴一百倍,從遠處的沙漠進入綠洲,也只不過稍稍的變緩了一些。隨著時間的推移它還是帶著各種怪嘯將綠洲覆蓋的嚴嚴實實。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雲玥就跟大多數人一樣將自己綁在了樹上。不遠處鄭彬也這樣做,沙塵打在盔甲上「噼里啪啦」的響。忽然,雲玥感覺身上一松。緊緊綁縛的繩子不知道怎麼就斷了,朦朧中一個黑影出現在了雲玥的面前。
第三十四章 被囚禁的雲侯
雲玥感覺自己的身體飄飛起來,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耳朵里好像塞了什麼東西,可還是能夠隱隱約約聽見敖滄海那狼嚎似的哀鳴。
天塌了!侯爺被大風颳跑了,當黑風暴過去之後。雲玥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堆亂繩子,還有那一棵光禿禿的胡楊樹。別說是雲侯,就算是猴的影子也不見一隻。
鄭彬哀嚎著尋找侯爺的蹤跡,他甚至乞求再來一次大風。把他也刮跑一會,然後順著刮跑的印記尋找雲玥。敖滄海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騎兵奔出去數十里尋找雲玥。可到處都是黑風暴留下的痕跡,連沙漠裡的路都被破壞掉,雲玥沒找到騎兵卻有好幾個沒回來的。在這樣的地方拉網式的找人,本來就要冒極大的風險。
鐵塔仔細檢查了雲玥所處的那個地方,可以肯定地下絕對沒有什麼時空隧道一類的玩意。就連口井都欠奉,這綠洲深處沙漠之中。鬼才沒事兒來這裡打井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