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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小子!我那林兒這幾日便會啟程去邯鄲,三百胡刀騎士以及家眷也會一同前往。嘿嘿!你若是照顧不好我的林兒,老夫即便是死了也要找你理論。」
啥!家眷!雲玥感覺自己又被坑了!三百胡刀騎士,就打一人家裡有三個人。那他娘的也有一千多人,更何況這年月沒計劃生育這一說。鬼知道他們一家有幾個人,加在一起不知道是兩千還是三千。
雲玥感覺前面是一個巨大的坑,三千人啊!估計這老傢伙也不會再出錢養活,自己雖然多出三百多金牌打手。但也多了好幾千張嘴等著吃飯,老天爺!不這麼坑人成麼?
「君上,賢孫的用度?」雲玥試圖跟老軍頭打個商量,至少也得給點兒啟動資金什麼的。
「哈哈哈!老夫既然將林兒交予你,自然他的吃穿用度便由你負責。你燒得一手好庖廚必然是個嘴刁的,你家的吃食自然也不會壞到哪裡去。我那林兒有福嘍!」
老軍頭縷著鬍子大笑,言語之間頗為得意。
雲玥只覺得眼前一黑,這老狐狸根本沒提那三百胡刀騎士家眷的事情。但話里話外的意思,擺明了今後的吃穿就著落在自己身上。
坑!巨大的坑!
老軍頭志得意滿的走了,只剩下頭昏眼花的雲玥在太陽底下磨牙。
第八十九章 吃人的窮奇
等待的日子相當無聊,整天吃飽了便是睡覺。閒來無事便是看著兵痞打架賭博。雲玥不喜歡這世界的賭博,玩來玩去都是猜籌。也就是弄一堆樹棍,猜單還是猜雙,相當的無聊。
哎!在這個賭博不違法的世界,人的創造力都哪裡去了。想到後世去葡京,麻將撲克輪盤骰子應有盡有。這年月連骰子都沒有?
找了塊石頭,打磨成四方形鑽了幾個小眼兒。老薑對這東西很新奇,待聽說了這玩意的功用之後。立刻上手!哪裡想到,拿慣了刀子的手手勁太大。一擲便將雲玥廢了半天勁弄出來的骰子摔碎。
「校尉大人,石頭太硬容易碎裂。我看還是用骨頭比較好,那玩意雖然硬但有韌性不會一下摔碎。」鄭彬在一旁看著,忽然開口說道。
「小兔崽子,不早說害得老夫將校尉大人的骰……骰子弄碎!快些找塊牛頭骨來,老子親自打磨。」老薑一巴掌抽在鄭彬的後腦勺上,急吼吼的去製造他的賭博工具去了。
鐵塔抽了一口渾酒,眼角都沒瞥這倆傢伙一眼。這傢伙就是個悶油葫蘆,每天除了喝酒就沒有其他不良嗜好。甚至前些天,安平君弄來一群營妓都沒有引起他的興趣。只要有酒,他可以一天不動地方。而且不挑嘴,梨莊的蒸酒最好,如果沒有,稠酒渾酒他也不嫌棄。至於下酒菜,永遠是燒烤。
雲玥才發現,這傢伙不但射箭了得。扔石頭的本事也是一流,有一次雲玥親眼見到一隻雉雞剛剛飛起,便被他甩手打出的鵝卵石打碎了腦袋。這傢伙的帳篷前好像總是生著一堆火,上面不是烤著雞便是兔子。調料遠沒有雲玥的豐富,只有鹽巴。往往一隻雞或者一隻兔子就能烤上半天,典型的抑鬱症患者。
戰場上的屍體開始發臭,民夫們只收拾趙軍的屍體。雲玥終於明白為什麼裹著草蓆便下葬了。
後勤營就累死也準備不出如此多的棺木來,龐大將軍的臉都抽抽了。工匠們眼睛紅得好像兔子,看向雲玥的眼神都像刀子。雲玥想他們一定在咒自己快點兒死掉。
屍體堆成了山等待下葬,最後還是安平君特事特辦。還是用草蓆下葬,只有哨長以上的級別,才能享受棺木的待遇。此令一下,龐大將軍立刻跑去謝恩。看見雲玥時,眉毛輕揚鼻子裡「哼」一聲便走了過去。
雲玥只問了一句為什麼不火葬,便被老薑捂住了嘴。
「呸呸呸!」雲玥連吐了好幾口唾沫!這傢伙殺完人從來不洗手,自然上完廁所也他娘的不洗手。
「校尉大人不要亂說,若是被軍卒們聽到。您的名聲就完了,人死了講究入土為安。你現在要把人燒了,他們不恨死你才怪。那些屍體裡怕是就有他們的兄弟老子,敢燒屍體他們不跟你拼命才怪。」
老薑說話的時候還左右亂看,眼神飄忽不定,完全詮釋了賊眉鼠眼這個詞兒的含義。
幾千年的喪葬習俗難以改變,燒趙軍的屍體容易惹得士卒譁變。燕軍的屍首就沒問題,天氣漸漸熱起來。屍臭已然鋪天蓋地的襲過來,漫天的烏鴉落在地上啄食屍首,沒有一具屍體的眼睛逃脫厄運。一隻孤狼咬破一具屍體的肚子,黑壓壓的一群蒼蠅便飛了起來,腸子拽出來老長。還有綠呼呼的不知道什麼器官,老遠看去雲玥就吐了。
「校尉大人,知道您心地善良。但咱們的屍首都忙不過來,再說敗者暴屍這是戰場上的規矩。哪次打完仗,失敗一方的軍卒都是這個樣子。」管理民夫的便是被雲玥打過的小軍官。
每次見到雲玥就沒好事,上次挨了一頓打。這一次居然讓自己去收拾燕軍屍首,都臭了誰願意幹這埋汰活兒。
「你他娘的沒見蒼蠅多起來,再有幾日便會有瘟疫流行。到時候死的還是咱們!」雲玥揪著小軍官的脖領子吼道。
流行病學在這年月根本就沒有市場,戰國年月被掩埋的只能是己方士兵。而戰敗一方往往暴屍荒野,還有些惡劣的傢伙有壘人頭京觀的習慣。就是把人頭壘成金字塔的形狀,累得越高越能說明自己的豐功偉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