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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胡王占據著最大的一片山林,他的木屋坐落在峭壁的一側。只要出了門兒拐個彎兒,就可以看到鬱鬱蔥蔥的雪松。太陽在面前升起,大地踩在腳下。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自己的臣民,這些無一不激勵著慕容拓跋的雄心壯志。
東胡已經在這片土地上蟄伏的太久了,部族的子民需要更加龐大更加富庶的土地養活自己。美麗的興安嶺給不了他們這些,慕容拓跋已經吃膩了山蘑菇老虎肉。甚至是飛龍鳥,他也吃得膩煩。還是華夏人好,田野里有無數的稻米麥子。山崗上放牧著成群的牛羊,每家每戶都有吃不完的糧食。那些黃橙橙的糧食好像金子一樣,牽動著晃花了慕容拓跋的眼睛。
無論是老管事還是慕容星,他們都是探子。一路探聽華夏族的虛實,只要有機會他的二十萬東胡大軍,便可一舉衝進華夏領地。先是燕國,然後就是華夏諸國。他要做華夏人的王,就好像今天一樣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慕容拓跋發完了癔症,從山崖上下來。估計被凍得不輕,青鼻涕都流下來了。
「大王,木山他們回來了。」慕容拓跋光顧著吸溜鼻涕,渾沒在意管事的表情。
「嗯!知道了。」慕容拓跋整理了一下毛皮大氅,踱著步子走進了木屋之中。
這座木屋占地頗為廣大,地面就是堅固的山石。上面鋪著一層羊毛織毯,牆邊上鑲嵌著青銅燈盞。每支燈盞上,都燃著牛油巨燭。將木屋照得一片通透,與門相對的地方有一個天然的小石台。石台上放著一桌一椅,一張巨大的老虎皮鋪在椅子上。虎頭在腳下,猙獰的看著門口走進來的人。
慕容拓跋打量了一番,眼前有十幾個人,除了自己手下的木山,還有些不認識的華夏人。慕容拓跋心底一緊,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木山是不會帶著華夏人踏破山門的,大山是東胡人的阻礙,也是東胡人的屏障。怎麼可以隨意帶著華夏人進來?
而且他們面帶風霜,一臉的憔悴之色。衣袍上的土,足足有一寸厚。看得出來,他們是很著急的趕路趕回來的。慕容拓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見過大王!」木山見到慕容拓跋立刻施禮,聶豹見到木山施禮他施禮。儘管不懂東胡話,但一眼就看得出來。眼前這個披散著花白頭髮,滿臉胡茬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東胡王慕容拓跋。
「你們怎麼回來了?他們是什麼人?星兒在哪裡?」慕容拓跋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問得木山一下子跪了下來,什麼也沒說直接遞上了一個漆器的盒子。
慕容拓跋本能的覺得這盒子裡裝的東西不一般,一把推開了侍衛。伸手打開了盒子,盒子裡面是一絹白色絲綢裡面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慕容拓跋打開白絹,身子猛的一抖。接著便抽出了侍衛的佩劍,死命的向木山刺了過去。
「噗……!」青銅劍刺穿了木山的肩膀,木山緊咬著牙才沒有慘叫出來。慕容拓跋這一下本來是要刺向木山的胸口,可劍在手中卻改變了主意。事情弄清楚了之後,再殺這個沒用的東西。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慕容拓跋好像一頭咆哮的瘋虎,巨大的怒吼聲震得房檐的雪撲棱撲棱的直掉。
「王子殿下被大秦的雲侯給殺了,那雲侯就是平涼城的主人。老管事,也是他關起來的。聽說,已經被雲玥餵了豹子。」木山忍著疼,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啊……!」慕容拓跋慘叫一聲,身子向後栽倒。幸虧身邊侍衛眾多,這才沒讓東胡王摔著。
聶豹看到這一景象,心中不免惴惴。看來這一趟差事不好弄,一個不好就會被這個沉浸在喪子之痛的慕容拓跋幹掉。左右看了看,現在想出去已無可能。慕容拓跋的侍衛已經將這座巨大的木屋塞得滿滿當當。別說走出去,一個不甚就是被剁成肉泥的下場。
手慢慢的從劍柄上移開,喝止了緊張的要拔劍的手下。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激怒了這位東胡王大家都得死。
好一會兒,慕容拓跋才緩過神兒來。命人將漆器盒子捧過來,又看了一眼老淚立刻流了下來。揮揮手,命人將慕容拓跋的頭拿走。
「都下去吧,木山你和那些華夏人留一下。」慕容拓跋一屁股坐在老虎皮上,神情顯得萎頓不堪。
大廳里那些侍衛收起刀劍,施禮過後緩緩的退了出去。
「星兒怎麼死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然你們都要留下,給我的星兒陪葬。」慕容拓跋居然說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這讓聶豹大為吃驚,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說道:「啟稟大王,事情是這樣的。」聶豹將事情的原委跟慕容拓跋仔仔細細的敘述了一遍,當然過程當中難免添油加醋。
不得不說聶豹是一個很好的講故事的人,用極其凝練的語言悲情的控訴了雲玥是如何的殘暴,善良的慕容星王子不畏強權寧死抗爭。最終死在了狂暴的雲玥手上,臨死之前還在高呼:「為了部落!」
雲玥則殘忍的用劍刺進了他的胸膛,低聲吶喊:「為了聯盟!」
聶豹高舉雙手,顫聲咆哮:「德瑪西亞!」(呃……熱烈慶祝魔獸首映式!)
其間還穿插了呂不韋如何與大惡魔雲玥做鬥爭,經歷了腥風血雨。也沒有搶回慕容星王子殿下的屍體,只好無奈的割下了他的頭。
因無言面對老友,呂不韋茶不思飯不想。絕食長達一個時辰之久,以顯示其內心的哀痛,並乞求老友的原諒。若是老友有意攻打平涼,呂不韋會力所能及的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