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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忠之人皆可殺!」雲玥緩緩的嘟囔了一句,放下車簾。將棉被往身上裹了裹,倒在柔軟的褥子裡。
范增激靈一下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有半聲言語。跪坐在雲玥面前,小心侍奉。這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子!
大軍冒雨行軍,敖滄海帶著騎兵先行。除了回咸陽報信的司馬楊,禁軍騎兵都被雲玥扣了下來。現在他手下兵力很緊張,天知道在魏國人現在有沒有搶占函谷關,即便魏人沒有搶占函谷關。東三郡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若沒有郅梟帶領的那八千軍卒。雲玥大可派人給麃公傳信,讓他去收拾爛攤子。
可現在不行啊!要被收拾人裡面,有數萬人屬於自己。要成為平涼最新的納稅人,可不敢讓麃公那個彪呼呼的傢伙給殺光了。
大隊人馬當中,只有郅梟的人行軍最為辛苦。他們是步卒,只能步行在大路上。而雲家的陌刀營和重甲騎兵的待遇,簡直就是小姐與丫鬟的區別。
這些傢伙平日裡行軍都坐在馬車上,如今下了雨也只不過,張開一張巨大的油布。一串繩子栓在馬車擋板上,敞篷的大車立刻便有了頂蓋。他們的馬匹軍械都有專門的人侍候,那些羌人或者是月氏人馴服得好像一條條狗。從趕車行軍,到擦拭鎧甲都不用老爺兵們出一手指頭的力。
郅梟眼巴巴的看著眼饞,卻沒有絲毫辦法。誰讓你們投錯了胎,沒有早些成為雲侯的手下。昨天一頓晚飯,今天一頓早飯吃得士卒們痛哭流涕。白白的饅頭,他連聽都沒聽說過。別說玻璃瓶子裡面的肉,就連陶土罈子裡面的鹹菜,他們都啃得津津有味兒。
今天下大雨,郅梟居然發現。有些車竟然一邊行軍,一邊有廚子在上面做飯。乾柴用的很少,都是用那些黑色的石炭。待秋雨漸漸歇,人人都能分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吃過一碗之後渾身舒坦,這樣好吃的東西,居然還他娘的管飽。
郅梟吃得滿頭大汗,那叫做辣椒的東西很對胃口。吃在嘴裡火辣辣的疼,可疼過了之後似乎特別過癮。明明嘴裡火辣辣的,可一旦停下來,還是想著再來一筷子。
「將軍,咱今後都吃這吃食?比家裡都要好些!」一個十八九歲的士卒,歡快的圍著郅梟轉。對這些貧家子來說,能吃飽還有肉的地方就是天堂。有這樣的地方,家都不回了。
「將軍,聽那些平涼來的廚子說。平涼當兵還有餉銀?吃穿用度也都是侯爺的,即便不打仗也能養活家口。是不是真的?」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卒。對於這樣年紀的老卒來說,能養活家口的事情。他們非常感興趣!
「嘿嘿!到了平涼你們就知道平涼的好來,不但有餉銀。家裡的稅賦也只有繳納半成,而且沒有徭役。平涼有的是那種奴隸,徭役的事情他們都辦了。咱們華夏人,要麼種好地。要麼參軍憑軍功殺敵,掙碗飯吃太他娘的容易了。
看看你們活脫一個個餓死鬼投胎,吃了老子三大鍋掛麵。哎……!說你那,飽了沒有,不夠老子再給你們下一鍋。」廚子踢了郅梟的屁股,郅梟也沒有生氣。
因為廚子扔給郅梟一小陶瓶烈酒,打開蓋子酒香四溢。喝一口喉嚨如過火焰,被秋雨澆過的身子幾乎立刻便暖和起來。
「行軍也可以喝酒?」郅梟詫異的看著廚子,有些不解的道。
「喝酒沒事兒,不過喝酒誤事會被砍頭。不想死就悠著點喝,看樣子你也像個哨長的樣子,若是被砍了實在可惜。哨長每月有兩貫錢的月例哩!」老廚子絮絮叨叨,郅梟瞪大眼睛。他不是哨長,他是將軍。哨長一個月有兩貫錢,那將軍……!郅梟簡直不敢想下去,眼前似乎都是美好的憧憬。
投降的軍卒中流傳著各種各樣的新消息,有時候消息跑得像風。隨著時間和空間會發生極大的變化,例如平涼最有戰鬥力的軍隊叫做城管。在平涼不能得罪交警,酒後不准駕馭馬車等等等等。
第五十七章 有埋伏
做了很多準備,也沒想到收復函谷關會這樣順利。因為,當敖滄海衝到關前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居然發現,函谷關是空的。關上關下,別說人連個猴都沒有。大秦雄關就這樣沒有一兵一卒的把守,靜靜的矗立在帝國的東方。
試探著派出斥候里里外外搜了整整倆時辰,還是不見一個人的蹤跡。軍械庫尚算完好,裡面的弩箭雖然丟失嚴重。但長戟等兵刃擺放得還算齊整,糧庫則是一塌糊塗。成群的老鼠在撿拾地上的糧食,見到有人前來立刻一鬨而散。躲在暗處的角落裡,觀察著這些新來的人。
「敖將軍,不必再這樣費事。看看糧倉都被搶光了,一定是這裡的守軍得到杜壁兵敗的消息,望風而逃了。咱們趕快殺過函谷關,進軍東三郡才是!」左軍校尉對著敖滄海拱手說道。
雲家騎兵能派出來的只有兩千人,雲玥怕敖滄海吃虧。特地讓義渠君的左軍校尉,帶著本部八千騎兵與敖滄海一起行動。
義渠王是絕對不會給這些丘八們發工資的。之所以義渠這幫人打匈奴軟腳蟹,打關中的秦軍精神百倍。原因固然很多,不過總結起來就一個字——錢!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想要鹽巴布匹只能跟那些黑了心的華夏人交換。一隻羊換筐布頭,一匹馬換一罐鹽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華夏商人的心都是黑的,若是剖開肚子心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