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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慕容拓跋臉色一下漲得血紅,慕容丹是他最喜愛的女兒。不但人長得漂亮,號稱東胡一枝花。而且能騎善射聰慧絕倫,對於行軍布陣更是無師自通。最近幾年,經常帶著東胡人侵掠燕國。每一次都能大敗燕軍滿載而歸。甚至到了燕國人見到她的旗幟,便落荒而逃的地步。匈奴大單于要求娶她當閼氏,是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不行,絕對不行。」慕容拓跋站起來咆哮道。聲音大得可以讓整座天龍崖的人都聽清楚。
老金的臉上仍然古井無波,不喜不嗔!單純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反應。仿佛,這老傢伙已經變成了雕塑。
聶豹都要急死了,促成這次聯盟他就是大功一件。可到了關鍵當口,匈奴人居然提出這麼個條件,這些天在天龍崖他自然是見過慕容丹的。憑良心說,咸陽城內這位慕容丹小姐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甚至,可以與咸陽第一美人秦清並駕齊驅。東胡人怎麼會將自己的一朵花,插在匈奴單于這堆牛糞上。
慕容拓跋胸脯急劇起伏,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向外噴著氣。看樣子,似乎氣得不輕。
議事廳的門忽然打開,所有人都轉臉看向門口。空氣仿佛凝滯,聶豹與攣鞮長大了嘴,好像兩個傻子似的愣在那裡。
第二百章 狡猾的范增
凜冽的北風好像小刀一樣刮著臉,天上飄著細碎的雪花。草原上沒有了枯黃色,取而代之的是通天徹地的雪。不知為何,雪落在草原上反射出來的光居然是紅的。有些妖冶,有些詭異,更帶著一絲焦慮與血腥。人行走在這樣的天氣里,好像進入了一個混沌的世界。
左大都尉揮舞馬鞭,將馬催得飛快。人和馬的鼻孔里都噴著白氣,這樣的天氣這樣騎馬很危險。大地凍得跟石頭一樣的硬,如果戰馬摔倒馬上的騎士會像炮彈一樣射出去。筋段骨折是最好的結局,若是摔得生活不能自理,那便是生不如死。
他不能不這樣跑,因為事情太過緊急。前面就是華夏人的營地,遠遠的便見到一個個黑點兒站在雪地里。營門口吊著兩個赤條條的傢伙,身上被鞭子抽得遍體鱗傷。那些傷痕在雪地的映襯上,顯出了詭異的紫色。一條條的掛在人身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兩個傢伙隨著北風一飄一盪,好像夏天時瓜秧上結的黃瓜。左大都尉一閉眼睛,終於還是來晚了。這樣的天氣里,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得被凍成冰棍兒。完蛋了,看來需要再找人跟秦王聯絡。這兩個人死了,不會說了什麼吧!
從他們身上的傷痕來看,應該不會。這些都是忠於秦王的人,嘴應該很硬。不是說秦王身邊都是死士麼,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死士吧……!
等他緊趕慢趕來到營門前的時候,兩具屍體已經被扔進篝火之中。大滴大滴的屍油,正順著腳跟「嘀嗒」在火上。橘紅色的火舌舔祗著火苗,冒出一縷縷藍汪汪的火和土黃色的濃煙。好大一股煙柱蒸騰而起,然後被寒風撕裂成了碎片,消散在天地之間。用不了多久,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就會變成乾枯焦黑的屍體。再然後,就會變成一捧骨灰,被寒風吹散在草原。人的生命不過爾爾而已!
營門口釘子似的站著數十名武士,平涼軍的軍紀森嚴。白雪落在黑色的盔甲上,凍成了冰仍然無一人敢動。不過人家保暖的設備也的確是好,每個人的頭盔裡面,都有一層羊毛襯裡。耳朵上還有兩隻護耳,可以確保最冷的冬季里也不會被凍掉耳朵。
握著刀把的手帶著厚厚的棉手套,食指還是單獨伸出來的。保暖的同時,還兼具了靈活性。更不要說,鐵甲的下面是厚實的棉衣棉褲。腳上蹬著的是羊毛氈靴,裡面塞了厚厚的棉鞋墊。每人都有N雙鞋墊,每天都有新的鞋墊換。
左大都尉看了看這些武士便搖了搖頭,就這一身裝備好多匈奴貴族都置辦不起。別說有價無市的雲家鎧甲,就算是棉衣棉褲都貴得要死。五頭牛一件棉衣,四頭牛一件棉褲,也不是哪家都能消受得起的。
不過左大都尉得承認,棉衣棉褲這東西穿在身上。除了暖和之外,最大的好處就是輕便。尤其是他這種上了年歲的人,只要穿上了身就會又笨又沉的匈奴皮袍子深惡痛絕。
下了戰馬,左大都尉再一次看了看那兩具眼睛已經冒出火來的屍體。完了,已經完全沒有救了。
郅梟緊緊握著手中的刀柄,隨時做好迎敵的準備。儘管范增說匈奴人絕對不會動手,可他還是緊張得像一隻看見狗的貓。
現在的郅梟也是上校軍銜,對於一個降將來說。這種待遇已經殊為難得,以前他跟著齊國遠一起負責民軍的訓練。
乃頭山與亞歷山大一役,平涼軍損失慘重。大批的一線指揮官陣亡,回到平涼休整之後。好多後備役的軍官,進入到了現役成為了現役軍官。蔚獠正指揮著平涼軍進行最大規模的整補,儘快舔祗乾淨自己的傷口。重新成為一頭草原上誰也不敢惹的餓狼!
一隻手搭在郅梟的肩頭,身後傳來范增的聲音。「別緊張,匈奴人不會動手。他們是草原上的狼,狼要襲擊獵物之前,都會觀察!只要獵物顯得緊張警惕,它們就會逮到機會攻擊。因為,只有弱者才會緊張。一遇到事情,就變成驚弓之鳥。」
這些文人就會唱高調兒,這是郅梟給范增的評價。不過沒辦法,范增是這次出使的使節。而他則是范增的下屬,按照平涼的軍制范增如今就是他們這個團的統帥。身為團長的郅梟,自然也得聽范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