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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里燃起炊煙,所謂的營地其實就是一萬多人亂鬨鬨的聚在一起。羌人很耐寒,如此冰冷的夜晚。他們只靠身上的皮袍子,根本沒有帳篷可以居住。
許多羌人擠在一起,就連強吧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身上多了幾張羊皮禦寒,這便是羌王的特殊待遇。
透過望遠鏡,雲玥看到這些羌人只有很少人有青銅兵刃。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拿得是大木棒,真佩服這些傢伙的勇氣。居然拎根棒子就出來搶劫,您倒是把工具準備全了。這也太小瞧老子了吧!
轉手將望遠鏡遞給身旁的蔚獠,「呵呵!羌人不善冶煉,再說他們青銅稀少。能夠裝備少量長矛已然是精銳。聽說羌人現在還在用殳,老夫起初不信。今天一見方知是真的。」蔚獠看了一會兒,又將望遠鏡遞給了漁老。
「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信心,居然敢來打老子的主意。真是無知者無謂啊,看起來今天晚上咱們會省許多力氣。只要將他們趕進,涼殿峽便可。到時候強弩封門,老子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能夠衝出來。
沒了這些牛羊,餓他們三天看他們還哪裡來的力氣打仗。到時候,願意降的留下。不願意降的砍了,平涼城裡卻勞力。他們便是最好的勞力!」雲玥直起身子,招呼了一聲兩個老傢伙。敖滄海帶領老兵們機警的守在後面,這裡距離羌人只有兩里多遠。對於騎兵來說,似乎太近了些。
羌人不知道一場屠殺正向他們襲來,他們大大方方的吃喝。三五成群的游騎尋找著乾燥的地方,準備晚上睡覺。篝火上炙烤著肥美的羊肉,不時有人割下一塊扔給討要的軍卒。
羊肉烤得半生不熟,這些士卒也不在乎。和著血筋吞咽下去,高原苦寒能吃飽肚子就好。
太陽終於帶著最後一抹晚霞沉入地底,月亮緩慢爬上天空。月明星稀的夜晚,沒有蟲兒鳴叫,卻有死亡陰影。
值更的羌人一下一下點著頭打瞌睡,營地里呼嚕聲此起彼伏。連續趕路幾乎榨乾了他們的體力,大家都在抓緊時間休息。一堆堆篝火逐漸熄滅,只有點點火星還在忽明忽暗的頑強燃燒。
這是一片山口開闊地,強勁的北風將地上積雪都吹得一乾二淨。在滿是銀白的世界裡,這片地方是難得的一塊淨土,羌人士卒正睡得香甜。忽然一聲悠長的慘叫聲響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一下子竄了起來。黑暗中大家都在尋找自己的戰馬,場面混亂不堪。
「呼」無數帶著火的箭矢從天而降。羌人驚恐的看著漫天火雨,還沒來得及驚詫便見到幾個碩大火球從山坡上滾落而下。
這是雲玥的又一傑作,松枝編好的圓球裡面塞滿乾草等燃火之物。外面抹上松油,在高處點著火便拋下。借著山坡的陡峭,好像數道火龍一般沖向羌人營地。
混亂的營地更加混亂,人和馬都慌張躲避著那些火龍。戰馬被火焰驚嚇,開始不顧主人的呼喚。掙脫韁繩四散奔逃,一時間人仰馬嘶。羌人營地里更加混亂,無數戰馬與人撞在一起。跌倒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有數不清人腳馬蹄踩踏在身上。
因為光學折射原理,雲玥可以清晰看到羌人營地的混亂。而羌人看向四周卻是一片黑暗,栓柱晃動了手中火把。
黑暗中想起一陣陣低沉的聲音,那是兵刃撞擊胸甲的聲音。整齊劃一帶著山風的呼嘯,帶著無盡的壓迫感撲向嘶吼掙扎的羌人。
一根根強勁弩矢帶著風,化作死神鐮刀無情收割著生命。
第九十章 瓮中捉鱉
這個仗簡直就沒辦法打,羌人嗷嗷叫著想找一個對手拼命。可他們悲哀的發現,根本就沒有敵人。有的只是眼前無盡的黑暗,月亮那點光亮完全被熊熊火光遮蔽。黑暗中的弩矢好像黑白無常的鐵索,將他們的生命一條條鎖走。
伴隨著弩矢,忽然對面響起了一種撕裂錦布的聲響。強吧驚恐的看著一枝標槍足足穿透了五個人,穿在一串兒的五個人哀嚎聲大得嚇人。人世間最恐怖的聲音莫過於此!
「什麼東西?」強吧自詡見多識廣,可這樣恐怖的大殺器他真的沒見過。
「不知道!」汗都的下巴都要掉下來,這不是人力能及估計是羌人觸怒了天上哪尊神靈。
雲玥給他們準備的驚喜遠不止於此,一陣彈琵琶的聲音猛然響了起來。剛剛衝出百十步的匈奴人被一堵箭矢組成的牆壁撞了個正著,人和馬頃刻之間插滿箭矢,活脫脫的像只豪豬。
羌人開始崩潰,從來沒聽過也沒見過如此詭異的現象。空有一身蠻力,可對方好像黑暗中的幽靈。自己根本沒辦法與之抗衡!
在漫天火雨的打擊下,羌人戰士沒命的往山中奔逃。黑暗中他們找到一個峽谷,一個將葬送他們性命的峽谷。然後他們頭也不回的鑽了進去,許多人再也沒能出來。
強吧與呼都被護衛們簇擁著逃進峽谷,護衛們損失慘重他們身上也都插了幾支箭矢。二人並無大礙,羌人鎧甲不多。但作為強吧與呼都這一級別的幹部,鎧甲他們還是有一件兒的。
陽光重新撕裂了黑暗,到處是哀嚎的傷兵。屍體上插著箭矢,躺在冒著青煙的炭火旁。
老薑站在雲玥身旁,「滋」一腔血噴濺在他的靴子上。
「他娘的,拗斷脖子就好。噴老子一鞋的血!」老薑抬腳就給了鄭彬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