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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傷害的是自己的身體啊!
這句話莊冬卿死死咬住了,覺得自己沒資格說。
作為被庇護的一員,他可是此次事件的受益人。
默了片刻,莊冬卿意識到什麼:「你是不是難受得睡不著?」
岑硯也安靜了會兒,吐了口氣出來,「……我以為我已經裝得挺好了。」
莊冬卿也嘆了口氣。
折騰到晚上,終於能喝進藥了,岑硯讓莊冬卿回東廂,莊冬卿沒走。
等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岑硯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倔的,你守著,我也不能好得快一些啊。」
莊冬卿嘴硬:「總是有些我能做的事的。」
岑硯都不好意思戳破他,「比如?」
室內安靜,有好一陣,莊冬卿都沒吱聲。
岑硯想再度出聲勸人回去的時候,莊冬卿先開了口。
極度赧然的小聲道,「你……現在還想看看他嗎?」
「什麼?」
莊冬卿閉目,脖子一片都紅透了去,兩個字兩個字地吐道:
「小腹、紅線,孩子……」
「你現在……」
「還要看嗎?」
第38章 清醒
岑硯甚至愣了下。
繼而意識到什麼, 低低地笑了起來。
莊冬卿更羞恥了,「你……」
岑硯極快地接住了話頭,「當然。」
堵死了後路, 「不接受反悔。」
莊冬卿:「……」
莊冬卿低頭捂住臉, 感覺掌心一片火熱, 低聲道:「沒反悔。」
聲音輕,悶著,但黏黏糊糊的,岑硯的心仿佛也被什麼撓了下。
靜了會兒, 主要是給莊冬卿平復的時間, 餘光里能瞥見人不好意思了, 岑硯沒有再度刺激莊冬卿。
須臾才道, 「我很好奇。」
「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莊冬卿,「別人又不是他另一個爹。」
「這樣, 」岑硯垂目,淺笑道,「看來我還沾了他的光。」
吐了口氣, 又遺憾道, 「改日吧,今天實在是不想起來折騰了。」
莊冬卿小聲吐槽,「終於肯承認身體難受了呢!」
岑硯反倒不犟了, 閉了閉眼,順著他的話頭, 如實道,「嗯, 難受, 全身沒力氣, 頭暈,眼也花,腿站著也吃力。」
莊冬卿:「……」
又有點著急起來,不知道該拿這樣的病人怎麼辦。
岑硯看著床幔頂部,緩緩又出聲:「但是心裡覺得挺開心的。」
「你說得對,總是有些你能做到的事。」
且只有莊冬卿能辦到。
莊冬卿又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低頭。
岑硯:「對了,我已經決定了留下這個孩子。」
話題轉得快,莊冬卿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哦,哦哦。」
「知道這幾天事情必定多,原本是想之後找個時間鄭重說的,現下,反正你也不走,既然也聊到了他,剛好一併說了。」
「哦。」
岑硯等了會兒,不見莊冬卿提及其他,詫異,「你好像並不驚訝?」
莊冬卿:「你想聽實話嗎?」
「你說。」
「在王府吃得好用得好,柳主管對我也上心,我覺得你會留下他的。」
岑硯失笑:「……也是。」
言語具有欺騙性,行為卻騙不了人。
莊冬卿又道:「而且你做事周詳又縝密,就算不要,也會安排好我們的,所以,從這方面講,我也沒什麼擔心的。」
岑硯:「你倒是對我放心。」
莊冬卿有一說一,「還挺放心的,王府這麼一大幫人你都能安排得很好,更不消說跟你血脈相連的孩子了。」
岑硯:「你……」
「誰和你說了什麼?」
莊冬卿沒懂,「什麼說什麼?」
「什麼王府一大幫子人我能安排好的,誰嘴碎在你面前亂嚼了什麼?」
「哦,這個啊,沒人說。」莊冬卿坦誠,「可我有眼睛會自己看啊。」
掰著手指細數道,「首先護衛你都清楚,誰是誰誰幹嘛,這個就可以說明你關注。」
「其次府里的仆傭都是從封地跟來的,從上京採買的極少,我和其中好多人聊過,沒有一個對王府不滿,大家都覺得王府立場尷尬,希望能儘快回封地,其中部分是一直跟著你在上京的,還有部分,是中途從封地的王府調換過來的,太過思鄉的那些你都調回去了,唔,這個安排很貼心。」
「至少你把他們都當人看。」
「最後就是阿嬤們,王府里有幾個上了年歲的阿嬤,說是在府里當仆傭,其實基本上已經是養老狀態啦~除了想起來做些糕點、扎染、手工,平日沒什麼差事的。」
想到什麼,莊冬卿向後看去,「這兩道門帘就是阿嬤們染的吧?」
「哦對,還有最近的鮮花餅,也是阿嬤們做的。」
岑硯略略失神,不由閉上了眼睛,感覺……非常難以言喻。
很一陣後才再開口,「你觀察得還挺細緻的。」
想平淡帶過,奈何聲調沙啞,脫口便顯出了艱澀。
莊冬卿:「也觀察了一陣的,開始不知道你到底如何,只能這樣了。」
岑硯:「所以你覺得我如何?」
莊冬卿撓了撓腦袋,「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