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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硯倒是敏銳,「不生氣,那就是惱了。」
「……」
莊冬卿:「我要看你傷口。」
對上岑硯驚詫的視線,難得強橫道,「肩膀上那個。」
倏爾,岑硯笑道:「行。」
「衣服是你來還是我自己……」
莊冬卿縮被子裡,不講道理,「你自己來,脫好我看。」
「行。」
岑硯真按莊冬卿要求的,很好說話的樣子,敞開了右肩傷處。
莊冬卿裹著被子一道往前挪了挪。
其實今早就想過,去了西廂要看看這道箭傷,但誰知岑硯今日又入了宮,後續一堆瑣事攪纏著,見岑硯心情不愉,莊冬卿便也歇了這個心思。
眼下……
詐他一回,總該補償一下,比如,讓他瞧瞧傷口恢復情況。
傷得深,痂也結得厚。
沒好的時候,莊冬卿瞧一回就心驚一次。
好得差不多了,看著,還是覺得難受。
這得多疼啊。
察覺到莊冬卿的神色變化,岑硯開口道:「回來的時候就結了痂,後面折騰著才沒好,這又養了一段時間,趙爺和御醫都說,再幾日便會掉了。」
莊冬卿遲疑了下,還是伸了手,按了按邊上,創口已經收縮得很小了。
手指抬到結痂處,正猶豫,岑硯的手按著他的,落到了結痂處。
好厚的痂。
莊冬卿不敢用力,輕輕地摸了摸,便放下了。
「是快掉了。」
「嗯,不用擔心撕裂。」
察覺這句話的深意,莊冬卿哽了下,嘟囔道,「我不是為著這個看傷口的。」
「知道,小少爺是在擔心我。」
「……」
略略抬眼,岑硯目光溫和凝著他,神情不似說笑。
莊冬卿心軟了,低頭嗯了一聲。
氣氛都到這兒了,索性把去西廂時打好的腹稿也一併講了,「柳主管同我說了些封地的事,也是我今天恰好撞上了,你別怪他。」
「你……別太難過了。」
「以後肯定會有人將你放心頭,時時牽掛著的。」
岑硯瞧著莊冬卿,心想,其實已經有人了。
偏生還要問:「哦,誰?」
莊冬卿飛快看了他一眼,眼神閃爍,心思全在臉上。
岑硯向來不喜歡聽假話,但偶爾一次,也無妨。
如果有人肯花心思為了哄他而騙人,他聽了其實也是高興的。
這般想著,岑硯只笑看著莊冬卿。
但莊冬卿又一次說了實話。
在開口前,拽著他的手,貼到了自己身上,「他。」
岑硯怔愣。
莊冬卿目光灼灼:「你養過小孩兒嗎?」
「其實不輕鬆的。」
「但是不管父母怎樣,在他們眼中,都是最了不起的人。」
「小孩子都是很簡單純粹的,好好對待他們,他們就會回饋你自己全部的愛意。」
「等他出生了,他會和愛我一般,也愛著你的。」
手下是莊冬卿的小腹。
岑硯失語。
去看莊冬卿,只見他滿眼誠摯。
竟是不曾騙他。
這個回答,也確實比起鬨騙他,來得更為動人。
岑硯心間莫名酸澀,軟成了一片。
「你是從來不會騙人嗎?」
話題跳轉得太快,莊冬卿懵了下,才不好意思道:「怎麼可能……」
「我之前就騙過夫人拿銀子疏通關係啊……」
其實全都自己存了下來。
話沒說完,岑硯吻了上來。
不算快,給了他反應時間,莊冬卿沒有躲。
交疊的手翻轉,順著莊冬卿的手腕往上撫。
略略動了下,裹著的被子便滑落了下去。
等分開,莊冬卿喘著換氣,感覺光線再度暗淡,這才發現,他從床沿被推到了內側。
背後是牆壁,也不可能再退了。
岑硯輕吻他鼻樑,人也跟著上了床。
莊冬卿惴惴去瞧對方,再次被吻住。
驀的,感覺手也伸了進來,莊冬卿顫了一下。
「我還香嗎?」
岑硯低低問他,看不清神情,只聽得到聲音。
耳輪也被印了一吻,意識到什麼,莊冬卿閉目道,「……嗯。」
「香的。」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輪,發癢,「可以繼續嗎?」
莊冬卿又抖了下,卻問,「我可、可以嗎?」
「趙爺說沒問題。」
莊冬卿麵皮燙了。
轉動眼珠去看岑硯,視線甫一對上,只覺被那雙眼睛死死攫住。
岑硯同他咬耳朵,似抱怨又似通知道,「這次可不能再晾著我了。」
無法直視對方,莊冬卿再次閉目。
他知道岑硯在說什麼。
頭兩次都是對方幫他的,第一次他不清醒就算了,第二次,他也想……回饋一下的。
但是被岑硯拒絕了。
當時想著岑硯傷還沒有好,他也沒有堅持。
莊冬卿:「……哦。」
說完唇上便被咬了一下,岑硯惡狠狠道:「可不是讓你也幫我的意思。」
莊冬卿兩頰滾燙,「知道。」
喉頭也滾了滾,莊冬卿沒出息道,「……有點怕。」
「我,我沒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