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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冬卿聽懂了這句,想了想,最終什麼都沒說。
稍晚一些時候,柳七帶來了另一個讓岑硯靜默的消息。
「三皇子想見主子一面。」
岑硯:「不是說了不見。」
柳七欲言又止。
「說。」岑硯道。
柳七這才踟躕著道:「原話的意思是,他有些事想問主子,還望主子賞臉,如若主子不肯……」
「嗯?」
「就別怪他在馮公公面前說漏嘴什麼了,比如……比如,莊少爺……」
沉默蔓延。
良久,岑硯輕笑一聲。
柳七心知,李卓這次是精準踩著主子的禁區上了。
果然,岑硯慢條斯理道:「好啊,那就見。」
「不過時間地點,得由我來定。」
第102章 弄巧
口頭答應了見李卓, 但岑硯仍舊不徐不疾的。
次日帶馮公公去山匪據點,並著李央一道,故意的, 沒有通知李卓。
等李卓知道, 他們人已經走到了山腳下, 再待消息一來一回,李卓在杭州城內,聽到因由時,差點氣個半死。
「什麼叫馮公公說人就夠了?他就是這樣回我話的?」
李卓拍案而起, 整個人都煩躁不堪。
侍從低頭, 語氣越發恭敬道:「柳主管說是馮公公的原話, 還特意帶了句, 讓皇子不要多心,非是王府不想。」
李卓:「……」
李卓:「呵。」
幕僚:「或許行程倉促, 又……是個那麼大的事情,京城那邊著急,所以王府來不及……」
幕僚是想說, 馮公公催得急, 私兵一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宮裡來人,又是御前大太監, 不想節外生枝,帶的人少些, 情有可原的。
原本,三皇子在巡鹽一事上就是後面加塞的, 辦差也不是那麼用心, 剿滅山匪以及中間的數次暗中調兵, 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都幾乎完事了。
全程來看,確實也和李卓扯不上關係。
但話沒說完,就被李卓憤怒打斷道:「來不及不能派人通報一聲嗎?岑硯明明知道山上是什麼,他就是不想我參與!」
幕僚:「……」
幕僚咳了咳,小聲道:「我們和王府的關係,也沒有這麼親近吧。」
大實話。
得了李卓一個眼刀。
李卓當然知道他們原本就互相看不順眼,但是,但是……
李卓深呼吸,深深呼吸,那口氣就是按不下去。
嘩啦——
李卓氣得掀了桌子。
這下幕僚也不敢說話了。
幕僚、報信人還有近侍,紛紛低下了頭,在李卓發怒的時候,一個賽一個的沉默。
*
山側鹽場。
莊冬卿聽到了柳七回稟的消息,遲疑道:「李卓不會相信吧?」
岑硯笑:「無所謂,本來就不想帶他。」
莊冬卿:「……」
莊冬卿想了想,「也,挺好的。」
在岑硯投過來的目光里,越發低聲道:「本來也不太喜歡他這人。」
正常人誰想見情緒不穩定的瘋批。
岑硯失笑,見左右沒有外人,伸手拉住了莊冬卿夸道:「還是我們卿卿實誠。」
莊冬卿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點頭:「嗯。」
岑硯笑容擴大。
鹽場和匪山,在出事後第一時間就被封了,天天駐兵防守,輕易不准許進出。
此次帶馮公公前來查探,一路上馮公公都在旁敲側擊,岑硯也圓滑,半點話茬都不給人抓拿,但凡深入點,涉及到定性了,問起是山匪還是私兵,岑硯就給馮公公戴高帽,說自己眼拙把握不住,只等上京派人前來確定。
聊了一路,馮公公對岑硯態度心裡有了數。
這是不願意摻和。
哪怕心明眼亮,對外一概只作不知,只待將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
而確實,他偏偏還接得住這個山芋。
馮公公就是專為了私兵一事,跑的這一趟。
上京城內,陛下還在等著他的回話。
若不是私兵,皆大歡喜。
若是……朝廷動盪啊。
心知肚明此行的重要性,馮公公面上卻也不顯露分毫。
岑硯圓滑,馮公公亦然,到了鹽場,只有李央看起來像是個異類,在兢兢業業講述當時的情形,鹽場的運作,還有官鹽私鹽的端倪,絮叨沒個重點。
馮公公疑惑:「後續調查,六皇子沒有參與嗎?」
李央:「公公說笑了,我被王府救回後跟著便毒發,哪怕再想儘自己的一份力,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之前我也未曾料到,總督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我還以為,只是魚肉鄉里,與巨賈們有所勾結……」
嘆息道:「可見錢帛動人心,來江南兩年,父皇的本意便是想讓我見識見識世間人心,是我讓父皇失望了。」
馮公公:「……」
馮公公輕咳一聲,將話頭拉了回來,「那皇子被綁的時候,是如何情形。」
「當時在馬車上,王爺先行一步,我頭天連夜看帳,在車上補眠,王爺見我實在缺覺,只告知了一聲,讓我隨著馬車慢慢行去,誰料,這就出了事……」
「被劫持的時候我將將才醒,稀里糊塗的,這群山匪也實在是可惡,作案手法老練,竟是將我頭用麻袋套住,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