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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入睡前。

    臨走,莊冬卿想到了什麼,又叫住岑硯,摳著手,問他上京安生了,他能不能出門走動走動。

    眼神亮閃閃,極為期待。

    想著柳七的稟報,估摸著人近來也在王府里悶壞了,岑硯發話:「帶好人就行。」

    說完,便見那眼睛又亮了幾分,鮮活靈動。

    「好,好的,我知道啦~」

    岑硯轉身都走了,又聽到後面喊了嗓子,「謝謝王爺~」

    語氣恨不得飛起來。

    岑硯失笑,搖了搖頭。

    *

    說莊冬卿可以出去,但是人手的安排,柳七還是要挑揀一番。

    畢竟莊冬卿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人手安排不妥當,柳七郝三徐四連同趙爺在內,都不會放心的。

    於是岑硯又在大理寺忙碌幾日,終於把大頭的掃尾都歸置清楚的時候,莊冬卿才終於得以邁出王府的大門。

    來的那天莊冬卿要過月錢,柳七還真給他撥了一份慣例,出門的時候,讓帳房將部分換成了碎銀,又塞了兩張銀票,一併裝好讓六福拿著,生怕莊冬卿出門沒錢花似的。

    處理好最後一位官員,沏了壺茶,岑硯終於可以歇口氣了。

    喝罷兩盞,想到柳七說莊冬卿今日出府了,岑硯順嘴問了句,「人去哪裡玩了呢?」

    柳七有點侷促,「午時在望江樓吃的,下午去了有名的茶坊,今日有教坊大家彈琵琶……」

    岑硯:「所以,有什麼不對?」

    倒也不是有不對,就是……

    剛接到的消息,岑硯既問起,柳七也不糾結了,如實道:「在茶坊碰見了六皇子,護衛報說,兩人……同遊了。」

    「嗯?」

    岑硯高高挑眉。

    莊冬卿在王府住了數日,性子岑硯大抵是摸清了,但就著這性格,再度回想春日宴上的情形,岑硯竟是又有些把不准兩人的關係了。

    說是朋友吧,家裡的事岑硯都不見莊冬卿捎帶著愁一下的,怎麼宴上和李央說了幾句,倒還哭起來了?

    說不是朋友,顯然進王府前,是同李央有聯繫的,若是不相信,怎會專程相告。

    「玩得可高興?」

    「護衛報,有說有笑的。」

    岑硯來了興致。

    左右無事,想了想,拍了拍衣擺站起了身。

    「剛好,今天我也得空了,走,去瞧瞧他同李央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七求之不得。

    *

    而此刻,有說有笑的莊冬卿,在假笑。

    實在是沒想到書中的緣分如此深厚,他隨便挑個日子出門,都能同男主撞上。

    撞見也就罷了,之前六福的身契還讓人家幫忙收著,托人辦了事,就算不想有多的交集了,也不大好翻臉的。

    可是,不翻臉的話……

    「冬卿兄,你真的沒什麼苦衷嗎?」

    第五遍。

    這句話翻來覆去的,大聲小聲的,悄悄的,光明正大的,換著花樣的,已經問了他五遍了!

    莊冬卿心中小人瘋狂掐人中ing。

    面上,一派自然,「上京河邊,平日也這麼熱鬧的嗎?」

    「還有做糖人的誒,手真巧,去看看。」

    裝聽不見。

    不待李央回答,快步走到攤位前,假裝開始欣賞。

    莊冬卿宣布,今天,就是他演技的高光時刻!

    李央脾氣很好,莊冬卿打岔他也不急著掰回自己的話題,過來同莊冬卿一道觀賞。

    其實是糖畫,可以拿著吃的,對小孩子太幼稚,對大學生剛剛好。

    莊冬卿準備選一個。

    剛要拿,一隻手出現在視野里,捏起了他看中的老虎。

    莊冬卿視線上移,驚訝:「王爺?」

    岑硯將老虎塞他手裡,悠然點了點頭,柳七上前結帳。

    「定西王。」李央沉了沉眉,道破身份。

    「六皇子,出來玩啊?」

    「見今日天氣好,出來走動走動。」

    岑硯笑笑:「巧了,我也這般覺著。」

    「相逢即是緣,既然都認識,那不妨同行吧。」

    莊冬卿想吃糖的動作一滯,啊?

    李央本能地想拒絕,但瞧了莊冬卿一眼,又轉了念頭,「可,正想問問冬卿兄的近況,有王爺在自然更好。」

    啊?!

    不是。

    莊冬卿看看左邊,書里原身的老公言笑晏晏。

    看看右邊,書里原身的白月光大義凜然。

    不是,這配置,他很難不想歪啊!

    什麼糟糠之夫和毒月光的左右夾擊!

    第20章 挾恩

    如果能重來,莊冬卿今天一定不會出門。

    可惡,他只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啊!

    莊冬卿垂死掙扎,「王爺您和六皇子很熟嗎?」

    這話是看著岑硯說的,眼神中的哀求就要溢出來了,莊冬卿覺得岑硯應當看得懂。

    岑硯,確實看得懂。

    但是答不答應,又是兩回事了。

    莊冬卿只見他揚了揚眉,好整以暇道:「還行,我在宮裡住過一段時間,各位皇子公主,還是識得的。」

    李央:「定西王自謙了,您是父皇親自教養的,不知道宮裡多少人,都艷羨您能長伴君前呢。」

    這話說得也沒錯。

    雖說是西南封地的世子,但岑硯十來歲便進京伴讀了,差不多快要到及冠的時候,老王爺病重,西南地區各部族動盪,實在是不能再拖了,急需新的繼承人穩定局勢,老皇帝才放岑硯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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