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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五歲到了岑硯身邊,岑硯比柳七年長,岑硯又是十二歲來上京,那估摸著知曉的時候,也就是八、九、十歲。
對著這個年齡的娃娃,怎麼忍心的。
柳七居然還能續上莊冬卿的話,「嗯,揭破之後,太妃就提出,主子不服管教,不然還是不要在她房內養了。」
莊冬卿:「……」
小刀拉那個什麼,屬實讓他開眼了!
柳七:「不過萬幸,當年老王爺還在。」
「老王爺一直對主子是極好的。」
「太妃這樣說了,同主子的情分,多少算是斷了。」
「王爺也不可能真的將主子送回陶太妃的房內養,故而後兩年,主子一直是跟著老王爺,老王爺帶在身邊養著教著的。」
後兩年,莊冬卿腦內自動分析出年齡,九或十歲。
天吶,好小。
好……狠的一個女的。
柳七:「後面的事估計小少爺也知道了,兩年後來了上京伴讀,一直待到十八歲上,老王爺不行了才回的封地,回了封地又要整合各部族,差不多兩年時間,都在東奔西跑,其實與兩位太妃也沒多少交集。」
「等將將穩定了,上京這邊又需要出兵勤王。」
「來了上京城裡又走不掉了,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幾經波折,開始是主子年齡小,年齡夠了之後,也一直沒時間說親事,便生生拖到了現在。」
「不過我想,可能這對主子,並不是件壞事。」
岑硯一直不說自己的喜好,恐怕多少還是有些別的考慮,有事拖著,總比到了年齡鬧起來強。
柳七看向莊冬卿,真心道,「阿彌陀佛,現在主子遇到了小少爺,您又……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再不好,日後一切也都好了。」
莊冬卿只以為柳七說的是子嗣問題,點了點頭。
人還是麻麻的。
震驚的。
都說到了這個地方,柳七索性一口氣說完道,「所以可能之於太妃,對主子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吧,回封地做過的最大的決定,也只是將太妃與陶太妃分了府,因為部族的混亂,主子也並不長住王府。」
柳七猜想,就算是有時間,岑硯也不多想回去住的。
太妃當年實在是傷透了他的心。
一旦心涼了,什麼感情不感情的,也不存在了。
柳七:「太妃先留在郡主這兒也好,先讓郡主說道說道,不然……」
不然真回了王府,若是想要作威作福,怕是不能夠。
當然,其實太妃也並不是那種人。
但,能提前通個氣,現在什麼樣兒,彼此心裡都有個數,是最好的。
莊冬卿捏眉心。
覺得自己還需要消化一下。
都什麼個事兒。
怎麼就,
這麼慘啊!
原本還生著岑硯的氣,柳七說完這麼一通,莊冬卿不僅氣散了,心裡還生出了幾分憐愛。
太慘了太慘了太慘了,
目不忍睹耳不忍聞!
*
而莊冬卿離開之後,待客廳內。
姐弟兩相對沉默。
岑敏過了會兒,才開口道,「所以其實你一直……」喜好的是男子。
「是。」
岑硯垂目:「早年不說,是還沒考慮好,姐你知道的,父王對我寄予厚望,我……」
「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不孝。」
竟是苦笑。
岑敏極快道:「阿爹能理解的。」
心間生出兩分酸澀來,用帕子去按眼角,岑敏心疼道,「這麼多年,也是委屈你了。」
親人相處,岑硯倒也不能裝得什麼都不在乎,不知道作何表情,便只笑笑。
岑敏一貫聰慧,聽音知意,主動提道:「你是想讓我告訴母妃?」
岑硯點頭。
想了想,又道,「其實之前,有個事兒我還沒告訴你,現在說,也來得及。」
就是兩個太妃請旨賜婚的事。
岑硯一直沒往岑敏府上報,覺得糟心,不想讓岑敏也跟著煩。
岑敏聽完果然沉默。
咬牙道:「她們也太不應該了。」
「未料多年不見,母妃越發糊塗了。」
岑硯倒是還好,「阿姐也不用替母妃找補,她就是不在乎我罷了。」
「至於陶太妃……」
岑硯笑,諷刺的笑,「她必然是聽從母妃的安排,想盡善盡美,找人搞出那麼一份東西的。」
請封的文書岑硯看了,代筆的痕跡很重。
孝悌忠信禮義輪番扯了個遍,一看就能知道,是找了個迂腐門客寫的八股。
岑敏想安慰岑硯。
卻被岑硯主動截斷了話頭,擺手道,「不提她了,反正有老三在,虧不了她的。」
岑敏點了點頭,又擔憂,「那子嗣,你是準備過繼誰的?」
岑硯:「我想同你說的,便是這個事。」
「現在也不好講得太明白。」
「但總之,阿姐若是信我,便等著,我會有個自己的孩子的。」
岑敏愣愣,「男、男孩嗎?」
「多半是。」
岑硯:「若是女子,能像阿姐這樣,其實繼承封地,也不成問題。」
岑敏認真考慮下,點了點頭,確實。
封地部族眾多,也有女首領的,那裡流行走婚,只要能得各部族的支持,朝廷就算是不願意,那也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