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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文里倒是……不奇怪。
這文有個奇幻標籤,世界光怪陸離的,南疆蠱女、千年聖獸都存在著。
但是,
青師爺,禁藥,生子,定西王。
這四個關鍵詞一疊加,莊冬卿人麻了。
細細回想那夜,岑硯的行為舉止迫切得是不太正常,他渾身也滾燙滾燙,只有靠近對方才能感到一些清涼……
早年替男主擋禁藥。
早年……
顫抖的手緩緩壓在小腹上。
咕嘟。莊冬卿咽了咽口水。
雙目無神。
兩眼呆滯。
麻了,麻完了。
另一隻手探了探自己鼻息,嗯,還有氣。
很符合形容魯迅先生的一句話: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
莊冬卿一改常態,床上攤了一天。
午飯,沒胃口吃。
晚飯,也沒胃口吃。
但在六福的鼓勵下,莊冬卿到底爬了起來。
沒別的,思路打開了。
文里原身既然要改換身份,那在廢太子的科舉舞弊案中,莊家肯定有所牽連,所以,誰知道抄家和孩子明天哪個先來呢?
這樣一思考,莊冬卿想看不開都不行。
手上拿到的牌已經爛無可爛,
還有什麼能更糟的?!
吃,必須吃。
來了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當鬼他也不能當餓死的,倔強!
*
岑硯下了值,回府將馬繩遞給迎來的柳七,隨口問道:「今天有人來嗎?」
柳七:「有兩位文臣遞了邀貼……」
瞧見岑硯眉心不耐煩地褶了下,柳七心知他要聽的不是這些,改口道,「莊公子沒來過。」
岑硯壓眉。
等進了府門,又問,「第幾天了?」
柳七:「距春日宴畢,已有七八日。」
岑硯不說話了。
柳七小心翼翼跟著,眼觀鼻鼻觀心。
那日過後,春日宴後兩天岑硯都沒去,巧的是,那位莊公子也稱病,不再出席。
六皇子倒是日日都在,就是不知道,是赴宴,還是要找什麼人了。
宴上問到的消息只有個大概,回府後,柳七又著人細細查探了那位公子的情況,其往日的言行舉止,詩詞文章,還有在莊府的境況,都事無巨細呈報給了主子。
岑硯看過,和柳七的感覺一樣:消息里的,和他們見的,不像是一個人。
柳七還欲再行查探,被岑硯按住了。
「急什麼,如有所求,那必然還會再來,等著就是,何必自亂陣腳。」
這一等,就到了今日。
奇的是,人居然沒來。
主子向來見事分明,難不成,背後真的沒有人指使?只是個偶然?
柳七不大信。
岑硯:「這屆春闈的考官,都已定好了?」
柳七:「還剩一位主副考官懸空,陛下還未拿定主意。」
岑硯想了想,道:「那再等幾日罷。」
兩日後,聖旨宣岑硯進宮伴駕,與聖上下了一盤棋的功夫,皇帝當面點了春闈最後一位主副考官,旨意先岑硯一步出宮。
宮門落鑰前,皇上才放了岑硯。
回了府,果然消息已經滿上京的傳遍了。
這日岑硯還沒問,打了照面,柳七率先搖了搖頭。
人還是沒有來。
岑硯站在門口看了會兒落日,霞光遍布,紅緋漫天,灑遍了他周身。
「人不會來了。」
岑硯平靜說道。
其實是好事,但莫名的,說不上高興,只覺得寡味。
「又要變天了。」
橘日將落。
但結合著今天的聖旨,柳七並不覺得岑硯這話只在說天色。
岑硯輕出口氣,內心沒有懼怕,只覺厭煩。
「請旨出去透透氣吧。」
伴隨著這話落,金烏西沉,餘暉暗淡,陰影將岑硯一行人徹底吞沒。
*
翌日,在朝堂眾官員的觀望中,定西王請旨辦案。
此案複雜,一方為皇室宗親,一方又是世家望族宗婦,在大理寺審了一段時間了,還沒出結果,那宗婦又自盡了,鬧出了人命,天下文人口誅筆伐,就差戳著皇室的脊梁骨罵了,這些日子,上朝陛下是必問的。
沒想到,岑硯出面攬了過去。
眾官員再一思忖,確實沒有比定西王更好的審案人選。
四五品官員人家都不知道手刃了多少,一個宗室旁□□自是不能動搖定西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只不過春闈將近,這案子在京外,定西王竟是願意離京?
那主副考官,不是定西王薦的嗎?
但不管眾人如何想,確乎再沒有比岑硯更適合的主審人,皇上當下便允了。
下了朝,岑硯帶著人,當天離了京。
*
莊府。
莊冬卿近來都在籌備春闈。
其實是憂心的,但他一個庶子,莊家實在沒他說話的份,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除了剛開始萎靡了一天,後面想開了,莊冬卿又覺得自己也不一定那麼倒霉。
就那麼一次,他後面還發了燒,這情況,也、也不一定會有孩子吧?
萬一呢,是吧?
抱著這個僥倖,莊冬卿近來過得還算安穩,直到一天臨摹完背誦的經義,六福喊吃飯,莊冬卿興致勃勃舀了一碗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