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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那八皇子……」
李央:「我瞧著王爺不像是會放過他的樣子,且先瞧著吧。」
「也是。」
幾句之後,李央真的疲乏了,胡先生退了出去。
*
「口供都在這兒了。」
「知州也應允,說他丟的那三根指頭,是山匪所為,請辭回鄉養老的摺子已經寫好了,在這兒。」
「匪首和他兩個手下的現在控制了起來。」
「他們供出了總督知情的手下,還有忠心於總督的兵馬人數。」
「商賈的幾位當家也押在府上,昨日錄了口供,已經簽字畫押。」
證據一份份都擺了出來,岑硯一一看過,命柳七收好。
柳七遲疑:「不上報嗎?」
「暫時不,若是有人問起,說在審理中便是。」
「對了,今天什麼日子了?」
柳七報了年月日,岑硯想了想,又問:「欽天監算的吉日是不是要到了?」
「明日便是。」
「明天啊……」
不知想到什麼,岑硯笑了下,笑意很淡,「挺好。」
「那宮裡的人估計會晚兩天再出發,得五六天之後,才能到杭州了。」
柳七:「不知這次來的會是誰。」
岑硯:「馮公公吧。」
「世子連同皇子一併被山匪綁走,此事匪夷所思,不管是為了其中哪個,都得來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內侍。」
當然,這也不是關鍵。
杭州的事情蹊蹺,盛武帝早年征戰四方,能聚集一兩千人的山頭,上面的人叫山匪,聚集了上萬人……帶過兵的人都看得出來,內里應當還有乾坤,究竟是個什麼成分,盛武帝心裡只怕也要生出疑問。
既然生疑,自然是要好好查的。
這些東西岑硯也不會不報。
只不過,得挑個好時候報,罷了。
柳七:「對了,三皇子這幾日又來了幾次,還遣了人各種打探,很著急似的。」
岑硯眉目不動,「他急是正常的,不需理會。」
柳七:「那他派人捎的那些消息……」
「什麼?」
柳七:「還挺多的,說山匪數量不對;說總督既然勾連山匪,那山匪的地盤也要好好查查,萬一總督還私賣軍火什麼的,也不是件小事來著……」
岑硯聽笑了。
笑罷,眼神又冷了下去,「不用管他,不搭理就是。」
這是生怕他瞧不出來是私兵,明示暗示的,就快要張口告訴他了。
挺貼心的,可惜,時候不對。
想借他的手除了老八,做夢去吧。
「卿卿在幹嘛呢?」
岑硯忽然發問。
最近經常這樣,一天會問好幾回。
除去剛開始還要現找人去確認,這幾天柳七已經習慣讓仆傭每隔一個時辰來向自己匯報主院的情況,主要是莊冬卿的動態,方便他轉述給岑硯。
柳七:「早間起來在花園裡逛了一圈,仆傭引著,沒讓往關人的地方去。」
「後面去見了世子,眼下應當還同世子在一起,要不就是一齊去了小廚房,等著朱叔給安安做零嘴。」
莊冬卿近日又好了些,菜色也上得更有了些滋味。
他去廚房瞧瞧,倒是也符合性子。
看了眼公務,岑硯頓覺無趣,把手頭的處理了,擱了筆,只道:「我先回去了。」
柳七知道這是要去找莊冬卿,也不多言,只道:「那剩下的我看著處理,有問題的再拿給您?」
「可以。」
岑硯走了。
柳七捏了捏眉心,感覺岑硯近來將小少爺看得格外的緊,也不知道這種日子會不會有個頭。
思索一番,柳七又兀自搖頭。
少說也怕是得有一陣子去了。
第100章 闔家
岑硯去找莊冬卿, 果然,在廚房外窗戶邊,看見了眼睛晶亮的父子倆。
一大一小守著灶台, 連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期待。
岑硯唇邊盪出一個笑意,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哇!」
猛的撲過去, 一把捂住了岑安安的眼睛,岑硯也不說話,等小崽子自己猜。
這是近來由莊冬卿發起的無聊遊戲,也不知怎麼的, 帶動了全府的人, 動不動就有從身後捂眼睛, 讓小崽子猜測是誰的舉動, 岑硯甚至還看見一貫穩重的柳七,也伸手捂過小崽子的眼。
剛開始岑安安猜得還挺費勁。
但多幾次, 小崽子格外聰明,已經發展出了一套自己的猜測辦法。
岑硯一捂住,果然, 小崽子下一刻就去摸他左手腕, 冷冷冰冰的南紅手串被小手蓋住,岑安安登時大喊:「爹爹!」
莊冬卿聳肩,表示現在這遊戲已經不好玩了。
岑硯樂呵呵的, 也不掃興,抄起岑安安一把抱起, 誇獎道:「我們安安真聰明!」
去撓小崽子咯吱窩,岑安安登時控制不住地發出一連串笑聲。
莊冬卿手還沒好透, 在岑硯面前極為乖覺, 並不參與這種需要體力的玩樂, 轉頭再往廚房裡看,糖葫蘆的外殼已經炒好了,糖色透亮發黃,朱叔拿起邊上一串三個,府內特供岑安安版本的小號糖葫蘆,將炒糖淋上,莊冬卿吸了吸鼻子,香。
第二串是莊冬卿的,這串就比較完整,五六顆去了核的透白荔枝肉連成一條線,炒糖往上面澆的時候,莊冬卿甚至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