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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飄忽得更厲害了,完全不敢看岑硯。
可惡,好有道理啊!
岑硯:「還是說你不想認帳?」
莊冬卿耳朵也被問紅了,低頭,極小聲道:「……哪有。」
「行,認就好。」
得了準話,不等莊冬卿反應,岑硯又正色:「這些都可以過後再說,趙爺來了,先讓他給你看看吧。」
「這個毒有些古怪在,還是小心為好。」
莊冬卿愣愣抬頭,從岑硯眼底看到了擔憂。
是哦,他身上還有殘留的毒素。
這般一想,那些羞恥扭捏的情緒又散了大半,身體要緊,莊冬卿點了點頭。
*
趙爺隻身進屋,問診的時候邊上只有岑硯陪著。
「嘶——」
「這……」
趙爺搭脈的手從左手換到了右手,擰著眉,又從右手換到了左手。
莊冬卿惴惴。
岑硯卻鎮定,「有什麼問題?」
趙爺又把了會兒脈,才開口道:「脈象,不一樣了。」
「毒發作過了嗎?」
得到岑硯的回答:「頭天晚上有一次,昨晚比較厲害。」
看著莊冬卿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趙爺:「怎麼處理的呢?」
「頭天吹了風,散了散熱便好了,昨晚紓解了下。」
一問一答,岑硯說得面不改色,莊冬卿卻羞恥,腳趾扣地聽了會兒,抬眼去看趙爺,見趙爺面色無有異樣,漸漸又放下心來。
只當自己在醫生面前是一塊豬肉,不能諱疾忌醫!
雖則脈象有所改變,但莊冬卿身體並無什麼大礙,孩子也挺好,趙爺只說觀察著。
之後便會啟程回王府,這個安排也合理,岑硯點了點頭,「可以。」
瞧完岑硯便與趙爺雙雙出了門,當著柳七幾人的面,趙爺又給岑硯號了脈,看過蛇咬的位置,慶幸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這蛇竟然沒分泌毒液。」
岑硯想到什麼,垂目:「也是恰好碰到了莊冬卿他們一行。」
「身上的傷……」
岑硯:「刀傷都還好,箭傷有些崩裂,回了府再看吧。」
見此處條件簡陋,趙爺也不固執,點頭應好。
等柳七郝三與徐四開始檢查車架、配合收拾此間物什、去給東家酬謝金的時候,趁著只有他們兩人,趙爺才又開口道:「我見小少爺面嫩,還有些問題想問問主子。」
岑硯示意他說。
趙爺:「主子碰了小少爺嗎?」
岑硯:「他毒發的時候神志不清,什麼都不知道,是我帶著紓解的。」頓了頓,又補充,「期間他一直說我身上有香氣,安撫的時候親過他。」
趙爺:「果然。」
岑硯不解。
趙爺斟酌了一陣,低聲道:「回府先問問小少爺的意思吧,看他還要喝藥施針與否,如果他同意,那也可以試試,不過……」
「不過?」
趙爺:「之前一直施針喝藥,但我感覺小少爺脈象變化並不大,今天小少爺的脈象卻有了明顯的不同,恐怕……施針喝藥並不能真正的拔出毒素。」
之前趙爺反覆說過這毒邪性。
聽得無用,岑硯也並不意外。
趙爺小心翼翼道:「小少爺的情況特殊,現在也不能下猛藥拔毒,如若壓制不住……」
說到最後不由去瞥岑硯,岑硯這次接過了話,「那我過去便是。」
趙爺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展現出來,只道:「那一切便待回府再看。」
「可。」
*
收拾好東西,柳七給了東家兩錠金子當做酬謝。
岑硯與莊冬卿都換了身乾淨衣服,王府馬車骨碌碌出發。
在屋子裡只顧著羞恥和尷尬了,出了門,見了柳七與王府眾人,莊冬卿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自己的那些小情緒便淡了。
沒工夫問,但六福收集消息向來拿手。
上馬車之前,莊冬卿已經從六福那裡得知了王府此次的傷亡,與上京目前攻訐構陷王府的流言蜚語。
莊冬卿也開始擔憂。
他又是個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的。
走出去沒一段路,岑硯便問他:「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糾結片刻,莊冬卿如實問道:「現在我們可以回京嗎?」
如果他沒記錯,前兩天岑硯是準備在村子裡再待幾天的,恐怕他當時就已經料准了上京眼下的形勢。
岑硯看了他一陣,卻問:「你擔心我?」
「有,有點。」
身體還沒好透呢,回去又不知道是什麼腥風血雨。
聞言,岑硯露出了個淺笑,這才回答道:「可以回去。」
「只不過晚點回省力,早些回去,就得有早些的對策了。」
岑硯也沒有說很明白,話頭一拐,又道:「哦對,早些回去只有委屈你先留在府里,帶六福去酒樓吃飯的事兒,得晚幾天了。」
莊冬卿不太懂。
但見岑硯心有成算,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去,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岑硯有數就行,他信任岑硯就可以了。
「吃鮮花餅嗎,柳七給你帶了些?」
岑硯話落,柳七連忙把抽屜里放的餅拿了出來。
玫瑰香氣散發到空氣中,莊冬卿不禁吸了吸鼻子,覺得不該吃,但又有些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