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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斷藥之後,不必忌口了,小廚房又開始天天換著花樣地做菜,可香。
念頭一動,只覺得越發飢腸轆轆,莊冬卿再在床上坐不住,趕緊的,起身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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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岑硯沒有回來,被馮公公叫著一齊在三皇子府邸,處理後事。
莊冬卿聞言,覺得挺微妙的。
按道理,出了這種事,馮公公肯定不能找李央,但找經驗豐富的岑硯……哪怕現場真有蛛絲馬跡,還不得馬上被王府的人處理乾淨了啊。
這樣想著,心頭最後一絲擔憂也放下了,就著這個消息,中午大吃了兩碗。
吃飽了捧著肚皮倒在躺椅上,邊上是動作一模一樣的小崽子,父子兩個一大一小的,在樹蔭下納涼。
「嗝~爸爸,安安吃多了。」小崽子苦惱道。
莊冬卿懶洋洋的:「爸爸也吃多了。」
小崽子一個翻身爬起:「那我們走走?」
莊冬卿婉拒道:「不了,等身體慢慢消化吧,中午,又不是晚上,不會積食的。」
起身想活動的小崽子眼中失去光芒,又乖乖躺了回去,「哦~」
近來莊冬卿已經陪他玩了太多次捉迷藏,受寵的小崽子很有自知之明。
沒一會兒,身邊的呼吸聲便勻了。
岑安安食困,眯著了。
小孩子是這樣的,說睡就睡。
三伏的天,莊冬卿也不擔心岑安安著涼,側頭看了他一眼,見小崽子眼眉舒展,從那張小臉上,細看還能瞧出他與岑硯五官的輪廓,莊冬卿嘴角彎了彎。
沒一會兒,伴著樹葉沙沙,還有聒噪的蟬鳴,莊冬卿也和上了眼睛。
醒過來便見著岑硯。
莊冬卿迷糊:「什麼時候了?沒吃飯嗎還?」
揉著眼睛想起來,被岑硯按了回去,「想睡就睡,才回來,吃個飯又要走的。」
「沒事,我睡夠了,不是你吵醒的。」
這般說道,岑硯便不再強迫莊冬卿,岑硯動作快,莊冬卿一貫的慢吞吞,等徹底清醒了,扭頭一看,小崽子睡得呼啦啦地敞著大字,太陽曬不到,莊冬卿也不管,想了想,帶著深意問道:「馮公公叫你過去,還能處理嗎?」
岑硯答得也很好,「該王府處理的,都會處理好的,別擔心。」
莊冬卿點了點頭。
熱菜端上來,莊冬卿就著岑硯的筷子又吃了兩口新鮮,等岑硯快走的時候,小崽子才跟著醒了,莊冬卿只讓岑安同岑硯告別。
迷迷糊糊的胖娃娃,一把抱住岑硯的脖子,吧唧親了他爹一大口,口齒不清道:「爹爹快些忙,晚上安安和爸爸,等你,吃飯飯。」
岑硯摸了摸崽子的頭,也不嫌棄被印上的一臉口水,溫聲道,「好。」
「那安安在家好好陪爸爸。」
岑安安大聲:「好!」
說要回來,但死的畢竟是個皇子,要處理的事情繁冗,終究還是回不來。
瞧小崽子悶悶不樂,莊冬卿讓安安選菜色,給岑硯打包,等他們吃飽,馬車栓好了,駕車到了李卓府邸,讓岑安安去給岑硯送食盒。
柳七帶著安安與食盒離開,過了會兒,一併回來的,還有岑硯。
心知莊冬卿肯定來了,岑硯專程將食盒拎回馬車上用的飯。
瞧著確實忙極了。
看著他吃好,莊冬卿只讓安安說了幾句,就帶著崽子回了府。
一忙便到了半夜,岑硯才回了家。
等兩個人能正兒八經說上幾句,已經是在盥室里洗漱的時候了。
莊冬卿:「你早就想好的嗎?」
「什麼?」
「要讓四皇子……」頂鍋。
岑硯笑了下,「聽實話嗎?」
「你說。」
「那倒真的沒有。」
原本的打算里,便如岑硯所說,只是想壓一下八皇子這個事兒,等盛武帝服用了新的丹藥,再行揭露,打一個時間差,達到他的目的。
在上京多年,岑硯從未與眾皇子結黨過。
但眼下,他的心愿倒是同他們一般,皆是指望著盛武帝在史書上早日蓋棺定論。
岑硯受夠了這種日子。
巡鹽馬上結束,若是回了京,盛武帝還試圖留下岑安……這不是岑硯能接受的局面。
但很顯然,是老到糊塗的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與其到時候想方設法,不如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里。
盛武帝老了,而人,是該服老的。
岑硯:「開始我只是想讓李卓急上一急,讓他也嘗嘗煎熬的滋味。」
如果不是他用莊冬卿威脅自己……
「是他遣散所有下人相邀,還威脅於我,才有了這種局面。」
「也是我動了殺心之後,才想到的。」
莊冬卿:「那個端茶的下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簡單,他的暗衛探子多是用藥控制的,下人小妾什麼的,動輒打罵,在上京的時候,橫著從府里抬出來的也不少了,只要有心留意,總是能找到心懷怨恨的。」
莊冬卿遲疑,「那個人也是……?」
岑硯:「嗯,李卓私下喜怒無常,下手沒個輕重,這人一邊的眼睛被打得看不見了,但為人伶俐,李卓放在外院用的。」
也是通過那個暗衛的口,知曉的。
莊冬卿沉默片刻,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