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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爺:「聽脈象很健壯,小少爺不必如此憂慮。」
「再者黃大夫也說過了,你們族人的男子產子,多半都是健壯的。」
莊冬卿:「……哦。」
等趙爺離開,莊冬卿拍了拍自己肚皮,小聲道:「好吃好喝養了你這麼久,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想喊自己取的那個小名,但又覺得岑硯說得對,與其如此擔憂,不如生下來再看,小名一般是缺什麼叫什麼,提前叫了,兆頭就不那麼好了。
莊冬卿輕出口氣,又拍了拍,「其實六福說得也對,壯壯不夠土,要是想好養活,狗蛋和鐵柱什麼的,反而更接地氣。」
說完小崽子就不安分地動了動。
瞧上去對這幾個名字都不太滿意。
莊冬卿挑釁道:「現在反對沒用,等你出來了再和我說。」
肚子又動了動,好似真的能聽懂他說話一般。
*
六皇子李央,解決完了路上遇到的水患,帶著人已經到了杭州,住進了杭州官員給巡鹽欽差們安排的官署里。
等都住下了,一問,才知道岑硯壓根沒來杭州,反倒去了蘇州。
於是李央急急給岑硯寫信。
江南水路通暢,消息流動也快,信寄出去,在路上走了兩天,岑硯便收到了。
與此同時,李央也收到了岑硯掐著日子,給他寫的提點信件。
李央的這封簡單,無疑是問岑硯在哪兒,怎麼不來杭州,既然人都到齊了,巡鹽的事是不是該開始張羅起來?
岑硯的那封信也簡單,說自己府上有事,宅邸既在蘇州,那蘇州的官員多少都見過了,也不說自己意圖從江南小地方的鹽務開始著手整理,只道既然李央已經去了杭州,那不妨先了解一下杭州的鹽務,這樣他過去的時候,李央心裡有數,也方便了巡鹽工作的進行。
李央的信岑硯沒回。
岑硯的信,李央很快回了。
岑硯拆開看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
「怎麼了?」莊冬卿知道是李央寄來的信件,問岑硯。
岑硯並不避諱,徑直拿給他看了,莊冬卿看完也沉默了。
遲疑道:「杭州的官員願意將鹽務的詳情告知於他嗎?」
岑硯:「當然不可能。」
「但他也不會有什麼事就是了。」
「怎麼說都是皇子,也不是誰都可以動的。」
「既然他現在一腔熱血,便讓他試試兩淮官場的深淺,免得臨了我想從周邊查起,他和我意見相左,才不好辦。」
莊冬卿聽懂了,意思是,既然李央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之他身份又不一般,那他想從最難啃的骨頭啃起,便姑且讓他一試。
能撞開條路自然是最好的,撞不開,也懂了深淺,等雙方再會合,便不會如此的冒進了。
莊冬卿:「……」
莊冬卿:「我怎麼感覺他會來找你?」
岑硯笑了起來:「巧了,我也有這個預感。」
這件事兩人說過便放下了。
莊冬卿安心等著肚皮上的紅線變深,等肚子痛起來,就可以動刀子了。
岑硯也日日陪著他,極有耐心。
關於請封,兩人也提起過一次,岑硯的意思是,孩子肯定是瞞不住的,生下來之後就可以上報,請封世子,但是莊冬卿的存在,礙於現在局勢不明,他不是很想請封。
莊冬卿聽了一耳朵便懂了岑硯的意思,立刻點了頭。
老皇帝生性多疑,現在又沒幾年了,而且岑硯和李央也離原劇情線越來越遠了,他可保不准以後的事兒還會按劇情發展,在這個前提下,對外他就當岑硯的門客,無疑是最安全的。
不然到時候有個萬一,誰都可以拿他和小孩挾制定西王府……莊冬卿覺得還是算了吧。
兩個人都沒有異議,這件事便說定了。
*
李央比岑硯預計的,來得早。
而且還不是寫信,是帶著一箱子帳本,坐船直奔他而來,仿佛他是什麼救命仙丹。
早間收到消息,岑硯就有點不願意去接,但怎麼說都是皇子,帶去官署,安排下塌的地方是應該的。
莊冬卿還是讓岑硯去了。
岑硯離開的時候他隱隱有些感覺,但又覺得作不得准,沒開口留人。
午飯自己吃了,歇了午,眼睛一睜開,感受了下,莊冬卿躺在床上喊道:「六福。」
六福進來,莊冬卿不慌不忙道:「肚子開始抽抽了,可以動刀子了。」
六福一愣,他可沒有莊冬卿那麼淡定,馬不停蹄地趕忙去找人。
知道就是最近了,人每天都是齊備的,包括那位接生過幾個壬族男子的大夫,也在岑硯的要求下,住進了宅邸,每天都有銀子拿,住到莊冬卿生了再走。
產房早就安排好了,床單被套一應洗完,都用開水燙過,陽光曬過。
喊了人,莊冬卿在六福的攙扶下,主動進了屋子,躺了下來。
生前是很煩躁很不安的,真到了這一刻,莊冬卿反而奇蹟地鎮定了下來。
六福出錯,他還能安慰六福不要慌。
六福:「柳主管已經派人去尋了王爺,少爺你堅持一下。」
知道岑硯在接李央,莊冬卿只道:「尋他幹嘛,他來了還能替我挨這一刀不成?」
說得六福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