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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冬卿視線黏在人家臉上,隔著一段距離,驀的岑硯也看了過來。
原身有點近視,莊冬卿不確定他是不是同自己對視,感覺上像。
柳七怕岑硯找不到他們的帳篷,高高舉手示意。
岑硯隔空點了點頭,表示看到了。
看到了,卻也不過來,視線逡巡一遍,好似在確認什麼一般,驀的揚起馬鞭,打了個手勢。
柳七:「主子讓我們回去。」
*
岑硯發了話,帳篷里仆傭們立刻動了起來。
等柳七帶著莊冬卿以及一干人往行宮方向去了,岑硯還騎在馬上,遠遠看著他們。
走出一段路,莊冬卿鬼使神差地回了頭,想看看岑硯走沒有。
沒有,還在,在目送他們離開。
太遠了,莊冬卿視線里的人已經模糊不清了,倏地,那模糊的人影擺了擺手。
莊冬卿莫名覺得是打給他的。
讓他快走,別回頭看了。
*
進了行宮,能明顯感覺到氣氛不一樣了。
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路過的宮人不僅多,各個還都腳步匆匆。
莊冬卿看不出個所以然,也不好奇,只悶頭跟著柳七趙爺回了他們的偏殿。
進得大門,世界一靜。
柳七:「都先回各自的住處吧,無事不要出門。」
仆傭應諾,人群分散開來。
柳七看向莊冬卿,莊冬卿立刻保證:「我也回屋待著,有事再找你。」
柳七點頭,神色嚴肅道,「我就在主殿,一會兒還會派人出去打探獵場的消息,若是有新的情況,我再來向公子稟報。」
「好。」
趙爺:「剛好,今天也該施針了,就現在吧。」
遣藥童回屋拿針,隨著莊冬卿去了他的房間。
一套針扎完,到了用午飯的點,六福去小廚房將菜飯提回來,同莊冬卿道:「我見院子裡放了些野兔狍子,還有一頭鹿,應當是今天王府獵到的野味。」
莊冬卿:「那他們人回來了嗎?」
六福搖頭,「只見到了獵物,沒見著人。」
又道,「據說今天中午原本計劃的是烤野味吃,都安排在獵場那邊,萬幸王府帶了廚子,這邊又有自己的小廚房,開火不成問題。貴人們臨時回了行宮,大廚房那邊忙得不可開交,品級低一些的官員以及家眷,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才能用上午飯。」
這倒是解釋了行宮裡宮人的忙碌。
用完飯,午休起來,還是不見岑硯他們誰回來。
莊冬卿在院子裡再度擺開了躺椅,泡茶賞景,閒坐看花。
柳七在主殿忙碌,不停與仆傭吩咐著什麼,行宮宮殿不大,莊冬卿能看到柳七,柳七視線也能瞧見莊冬卿。
中途過來了兩趟,給莊冬卿更新了下外間的動態。
一說三皇子傷到了骨頭,正完骨需要靜養,行宮依山而建,上下不便,且現在情況也混亂,為了方便他好生休養,禁軍已先行將他送下了山。
二是獵熊的進度,還在搜捕中,獵場裡貴人們都暫時撤了出來。
三是岑硯帶回的口信,讓他們留在殿裡,一切聽柳七安排,如非必須不要出門。
莊冬卿:「所以,見到熊了嗎?」
柳七:「消息沒有那麼精準,晚間主子回來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莊冬卿點頭。
「對了,」莊冬卿問,「我見門口還有送餐的宮人,他們在獵場,能用上飯嗎?」
柳七精細:「午間已經著人給送了餐,禁軍不清楚,王府的人都吃的我們廚房的東西,不會餓著的。」
莊冬卿再度點頭,「那就好,別空著肚子忙活。」多累啊那樣。
「王府的人都是跟過行軍的,省得的。」
這一等,便至暮色四合,才將岑硯一行人等回來。
各個面色疲憊,想來是忙了一天。
下午岑硯帶隊深入了獵場,走得又遠又偏,王府送餐的人沒找到,回來的時候都餓著肚子,柳七讓人在院子裡擺開桌子,回來了也不講究那許多,岑硯與郝三徐四,還有王府一干護衛,都坐在院子裡用飯。
仆傭忙著上菜,柳七給他們倒水,人多有點走不開,莊冬卿剛好接了一下,將岑硯還有郝三的杯子放下。
岑硯端著碗,順著那手看了莊冬卿一眼。
莊冬卿沒察覺,剛好自己順手,遍將一排人的茶水都接了下,放到各自面前。
用完飯,才說上話。
關於熊,岑硯是沒見到,但下午又傷了一隊禁衛,壞消息,也傷了統領。
柳七:「這麼湊巧?」
早上重傷一位統領,下午又傷了一位,讓人想不多心,都不能夠。
岑硯點了點頭,「聖上大怒,下旨讓加派人手,明天繼續搜查,勢必撲殺黑熊。」
「但是……」
想到點什麼,也沒有說明白,只道:「明日我請命,看能不能將王府的親兵調來。」
次日請命,帝未允。
岑硯轉而主動請求統領部分禁衛,護衛聖駕周全。
皇帝還是沒應,以此次出來是放鬆,不忍岑硯勞累為由,駁了。
打熊持續了三天,最後由一隊禁衛發現,重傷了熊,沒打死,但是將其逼出了獵場外,作為收尾。
為保周全,獵場連夜拉起了圍網,徹底圈死狩獵範圍,周邊又再次加派了禁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