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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那個三皇子,定然是知道了什麼,不然怎麼會那麼剛好,第一天就摔斷了腿,遠離了風暴中心,如果真的不想理會,岑硯多的是法子下山。
想到此處,莊冬卿發現自己好像對岑硯有點盲目自信。
但再想想兵變時岑硯的安排,又覺得這是岑硯給他造成的印象。
畢竟他都還沒有提醒,岑硯就布置妥了一切……
面前,那遠和王壯石卻低了低頭,皆是露出了個勉強的笑容。
意識到什麼,莊冬卿:「我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畢竟真的下戰場的,一路出力的也不是他,要生氣,恐怕那遠和王壯石更有資格。
莊冬卿抱歉:「我只是……」
那遠:「怎會,小少爺一心向著王府,我們都知道,只不過此處人多口雜……」
「哦哦哦。」
莊冬卿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瞧了瞧左右。
等六福出來,什麼心思都沒有了,莊冬卿只想趕快回府。
等靠近了王府大門,遠遠便見著一堆人在。
排列井然有序,瞧著聲勢浩大的模樣。
莊冬卿的近視眼沒看出來,護衛倒是清楚,「是宮裡來人了。」
莊冬卿不由想到了那個岑硯中毒昏迷不醒的傳言。
走近,果見一個太監拿著拂塵在前,身後跟了好幾個提著藥箱的御醫,在同柳七交談。
開場的話沒聽見,只趕上柳七作答:「公公能來,實在是太好了,王爺的情況……還是請御醫們先進去瞧一瞧吧。」
說到最後,聲音都帶了哭腔,聽得莊冬卿懵懵的。
啊?
幾個意思?
莊冬卿不明白,完全在狀況外。
太監安撫道:「王爺捨身護駕,一片丹心為國,聖上聽聞王爺有恙,亦是心急如焚,今日一早便特特指派了太醫院院使及兩位御醫前來,專程替王爺請脈。」
「院使與御醫們皆是醫術高明,柳主管莫慌。」
柳七掩面動容:「天恩浩蕩,我在此替我家王爺先行謝過陛下恩典。」
盛武帝跟前的大太監,馮公公拂塵一甩,「那便有勞柳主管帶路了。」
柳七點頭,又感恩了幾句,領著馮公公往裡面去了。
轉身的時候瞥見了莊冬卿,對郝三使了個眼色。
等宮裡一行人入了王府,莊冬卿還拎不清狀況,郝三過來,莊冬卿:「我,你……」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人多眼雜的,又有多少話是能說的。
郝三會意,「小少爺莫慌,宮裡常常派人來王府的,見多了就好了。」
竟是將莊冬卿的反應,歸結為見到宮裡人緊張。
莊冬卿便懂了,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但是……
「王爺他……」
開了個頭,莊冬卿又卡住,想問的很多,但似乎沒有一句是能說出來的。
總不能讓他問,岑硯明明沒事,柳七卻表現得如此傷心,等會兒御醫一搭脈,露餡了怎麼辦吧?
郝三:「小少爺若是憂心王爺,同我一道去西廂瞧瞧,可好?」
意識到什麼,莊冬卿忐忑:「我可以去嗎?」
「自是可以。」
「小少爺跟著我便好。」
莊冬卿摳了摳手,有點怕,但更加擔憂,到底點了點頭,「好。」
隨著郝三進了王府。
第36章 暗鬥
進得王府, 莊冬卿敏銳地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戒備……森嚴了。
平日裡幾道門都是仆傭守著的,現下不一樣,自打進王府起, 五十步就會站一個護衛, 著窄袖武服, 配刀,右手按在刀柄上,昂首挺胸,皆是孔武有力的模樣。
一一看過去, 不少人莊冬卿還臉熟。
「這是從營里調了人回京吧?」
前方, 馮公公也發現了王府內里的不同尋常, 開口詢問道。
只聽柳七慘然一笑, 苦澀道:「近來上京的傳言,想必公公也有所耳聞, 原本我家王爺就不該久留京城的,承蒙陛下恩典,勤王后一待就是這許多年, 又榮任了大理寺少卿一職……這些年樹敵無數, 眼下王爺的情況,我等不得不防啊。」
馮公公肅然道:「天子腳下,誰敢造次!」
「公公說得對, 現下在京城,萬不能同春獵時相提並論, 就當是我等關心則亂吧,主子從來沒受過這種罪, 若是不看緊點, 我等死後有何面目再見老王爺啊?!」
提到獵場內的情景, 馮公公一哽,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麼。
柳七話卻不斷,「想當年,王爺才十歲上,就得了恩典進京伴讀,臨走前老王爺千叮嚀萬囑咐,將王爺交予了我等一干人……」
前後離得有一段距離,但順著風,柳七與馮公公的交談莊冬卿還是能聽見。
萬想不到柳七還有這一面,莊冬卿咋舌。
而隨著聲情並茂的憶往昔訴苦,柳七講得越是動情,馮公公那邊就越是緘默。
莊冬卿悟了,這事兒該是老皇帝那邊不占理兒。
須臾便到了西廂正門,遠遠瞧見他們一行,緊閉的大門才由兩側的護衛打開。
柳七引了馮公公入內,莊冬卿進門前頓了頓腳步,不由去看郝三。
知道莊冬卿在想些什麼,郝三壓低聲音道,「小少爺莫擔心,有老王爺保佑著,還有這許多御醫坐鎮,王爺必會逢凶化吉,轉危為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