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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硯怡然,「如此迫不及待想見幼子嗎?」
總督掙扎中,又挨了兩耳光。
暈厥過去,再度被酒水潑醒。
岑硯看著快要漫到腳邊的血跡,這才開口道,「請大夫。」
請的只是兩個小徒弟,來的卻是趙爺。
無它,實在不放心岑硯目前的狀態,怕徒弟們醫術不夠,沒把人命吊住,給治死了。
岑硯掠了趙爺一眼,倒也沒有多言。
查探過,趙爺道:「左臂骨頭斷了,還能接,傷口深,需要縫合,創口面積大,出血多,需要立即醫治。」
岑硯點了點頭,右手撐著下頜,平靜道:「那開始吧。」
只叮囑了一句,「針腳縫得密些。」
趙爺意會,應下了。
岑硯又對親衛道:「把他嘴塞嚴實些,免得一會兒吵著趙爺了,換幾個力氣大的來,等會兒按人用。」
這便是不準備給總督用麻藥,也要直接縫了。
且總督沒中毒,腦子清醒的,只怕是要比莊冬卿難熬。
當然,這本來也是岑硯的用意。
講完這些,也絲毫不提審訊總督,轉頭問了匪首那邊的情況,讓人晾著匪首,不給飯,給點水就成,廢了的那個是個硬骨頭,再慢慢磨,招供的那個反而要好菜好飯地供著。
「不用另安排房間,就在隔壁給他搭張床,讓他們關一處。」
「沒準他還能勸勸匪首。」
岑硯吩咐道。
又坐了半個時辰,看著趙爺給總督正了骨,開始縫合。
伴隨著總督的痛苦掙扎,岑硯神情越發輕快,幾乎算是享受完了全程,等徒弟說好了,岑硯過去看過一眼,趙爺問他能不能給總督用藥吊命。
岑硯:「自然,選好的用,千萬別讓他走了。」
趙爺:「明白。」
岑硯又看了總督半昏迷的臉一會兒,再度讓人潑醒他。
酒液沾染到傷處,鑽心的痛。
總督面如金紙,在燈光下慘白的一片,不似活人。
柳七:「可是要拆開綁帶,審問於他?」
說綁嘴的那些。
岑硯饒有興趣看了一會兒,總督聽到了讓人絕望的兩個字,「不必。」
忽然從骨子裡生出猛烈的懼意。
混濁視線中,見著岑硯淺笑一霎,「他說與不說,都一樣。」
總督只覺如墜地獄。
他能瞧出來,岑硯講的是真的。
比起口供,對方好似更享受折磨他的整個過程……
總督不可控地渾身顫抖。
嗚嗚地想說些什麼,被岑硯笑著制止了,「噓,大人可得有些風骨。」
「大理寺刑牢里的招數我還沒使呢,」
「你可不能如此掃我的興致,才好啊。」
*
回了主屋,哪怕身上沒有沾染血跡,岑硯還是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才去瞧的莊冬卿。
「王爺。」守床的六福喚道,「少爺睡得還算安穩,體溫沒升。」
岑硯點了點頭,伸手試探一番,手摸了,又用眼皮去貼,確認沒什麼變化,才放心下來。
「王爺,您……」
岑硯:「我今夜睡榻上,你出去吧,我守著。」
六福想說什麼,岑硯卻擺了手。
思索片刻,六福退了下去。
等岑硯躺下,聽著莊冬卿安穩的呼吸聲,瞬間入睡。
一夜無夢。
翌日,早間莊冬卿的溫度基本正常了。
岑硯又找了趙爺來看,得到確認,才鬆了口氣。
見莊冬卿困頓,早飯沒有讓岑安過來,還是他餵的莊冬卿,與他同食。
傷口要換藥,身上的擦傷也需要換藥,岑硯陪著一一搞完,莊冬卿想透氣,在躺椅上與岑硯說了會兒話,眯著了。
讓六福給人搭了床毯子,柳七有事稟告。
柳七低聲道:「六皇子上門,想見主子。」
岑硯挑了挑眉。
有些驚訝,卻又覺得情理之中。
「帶去客廳,說我一會兒便去。」
柳七應是。
一盞茶的功夫後,岑硯出現在客廳,柳七上茶水糕點,聊了幾句後,岑硯失笑:「你是你們家唯一的實心眼兒嗎?」
李央訥訥。
其實他想問問岑硯對「山匪」的處理,總覺得不太對,想來確認一下。
但話沒說兩三句,便被岑硯聽了出來,戳破了更心內深層的來意。
靜默片刻,岑硯忽道:「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為這件事來找我。」
帶著些戲謔,又帶著些玩味。
李央語窒。
在他開口,試圖笨拙地拉攏前,岑硯又道:「倒也不是不行。」
岑硯直直看向他,眼神冷漠陳述:「我削了知州三根指頭,廢了總督左肩,知州在養著,總督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說。」
李央一口茶沒咽下去,嗆著了。
眼睛大瞪道:「那可是朝廷的正三品……」
岑硯卻不聽,徑直又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勾結山匪,這麼審問,罪名顯然還是輕了些。」
「六皇子有頭緒嗎?」
李央懵懵的。
四目相對,岑硯並不退縮,李央驀的意識到什麼,驚訝道,「你是想……」
岑硯:「嗯。」
「我自己也能解決,但若是六皇子肯幫忙,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