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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是,李央極為上心,一個月總是要往那小縣城跑個幾趟,事無巨細地拎著知縣詢問,岑硯手上文書有些說不通的地方,都可以丟給他一一查探。
讓岑硯有些微詞的,大概是李央太有上進心了,常常拉著他問個不停,打擾到他下班陪莊冬卿與岑安了。
但是鹽務一事確乎千絲萬縷,哪怕一個小縣城,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理順的,用過午飯岑硯便去了書房,但近段時間,從書房直接去官署的情況也常有發生,莊冬卿故而有此一問。
六福:「我進來的時候還在書房呢,要我去叫王爺過來嗎?」
莊冬卿看了看小崽子,又看了看六福,「不然你先問問柳七,要是忙就算了,不忙讓他過來吧。」
六福依言出去了。
莊冬卿又拿了個撥浪鼓逗岑安安。
於是看著岑安安啊啊的想從他手上拿玩具,莊冬卿還就是不讓,一時間雙雙玩得不亦樂乎。
現代有句名言是怎麼說的來著,生了孩子不拿來玩,一切將毫無意義。
莊冬卿現在對這句話有些體會了。
岑硯進內間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哭笑不得。
「你讓我進來,不會就是想讓我看看,你們玩得多好吧?」
「啊?」莊冬卿趕緊放下撥浪鼓,「不是不是,是你兒子會翻身了,讓你來看看。」
想了下,莊冬卿找補道:「看公文那麼久也累,歇歇。」
岑硯詫異一瞬,在床邊坐下,「行。」
莊冬卿捏了捏小安安的臉,「來,給你爹翻一個,翻了我就把撥浪鼓給你好不好。」
岑安安小朋友不會說話,但是吐了個泡泡。
莊冬卿:「一言為定!」
岑硯淺淺笑了下。
第三次莊冬卿將岑安安小朋友翻著仰躺,不知道是玩累了,還是沒有力氣了,岑安安小朋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奈何就是不動。
四隻眼睛看了安安小朋友一陣,只瞧出來他好像玩累了,困了。
莊冬卿:「……」
岑硯:「不然我還是把他抱給阿嬤?」
「不,我試試別的辦法。」
莊冬卿搖了搖撥浪鼓,小朋友眼睛又睜開了,莊冬卿把撥浪鼓當著岑安安的面,放在了他身側。
「啊啊」岑安安張著肉乎乎的小手又要去抓。
借著這個勁兒,啪嘰,側翻過去,抓到了撥浪鼓。
小崽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也不會玩,就是抓著左右晃蕩。
莊冬卿鼓掌,「我們安安真厲害,真棒!」
岑硯看著小崽子的無齒笑容,莫名也跟著笑了起來,誇獎道,「我們安安真棒。」
這之後,安安又給阿嬤,還有帶他的奶媽都輪番表演了一道。
據阿嬤說,挨個表演完,得了誇獎,下午睡得可沉,一次都沒醒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量耗盡的緣故。
*
小崽子六個月的時候,莊冬卿身體徹底將養好了,又變得能吃能睡。
按照之前和岑硯的預定,閒來無事,開始跟著趙爺的藥童從藥材辨識開始學起醫來。
而經過這麼幾個月,縣城的鹽務問題、積弊、還有一些性的問題,岑硯與李央通過一個縣城,差不多都摸出了關節,縣城的鹽務問題好處理,都不是大事,但是由小見大,江南鹽務存在的問題,決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肅清的。
好消息是,小崽子學會坐了。
還坐得特別穩當。
中間過了年關,一家三口都在蘇州宅子裡過的,那一天小崽子被打扮得跟個小福娃一般,裹得嚴嚴實實的,像是個大紅糰子。
八個月,小崽子學會了爬,先會叫的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阿嬤的嬤字。
莊冬卿背各種草藥,背得要死要活的。
岑硯與李央也又整治了兩處地方上的鹽務,準備就如此這般,從地方上循序漸進的著手清理著。
一歲的時候,又是一個盛夏,小崽子會走了。
走不穩,老是摔跟頭,一摔就哇哇哇的哭。
瞧著特別可憐,加上長得又可愛,任府里誰見了都要哄兩句。
最好玩的是抓周。
準備了許多東西,印章、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金元寶、吃食、玩具木刀木劍,對於岑安安小朋友要抓住什麼東西,府內的大人們都各懷心思。
對於阿嬤、柳七郝三徐四與趙爺,自然希望小朋友抓住印章,好好當定西王府的下一任世子(哦對,請封之後,很快盛武帝便同意,也差人來問過生母,當然,不可能問出什麼東西來)。
岑硯則是希望兒子拿木刀木劍,以後好把一身武藝教給他。
至於奶媽們,那就多了,有覺拿筆好的,有覺得拿金元寶好的。
總之在抓周前,每一位大人都在不遺餘力地對岑安安小朋友念叨,要抓這樣,不要抓那樣。
阿嬤天天都拿個印章在岑安安面前晃,試圖讓他眼熟。
柳七郝三徐四也不遑多讓,莊冬卿碰到過。
一轉回內屋,岑硯又在問他崽子,想不想學武,以後帶他去騎最高大的馬匹。
莊冬卿不知道小崽子聽不聽得懂,但感覺小朋友一定承受了很多,以至於到了正式抓周那天——
岑安安坐在一堆東西裡面,想抓一樣,就去瞅一個人,好似在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