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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眼睛,含混道:「怎麼不叫我。」
顯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賴床模樣,又添道,「六福多叫幾次,我會醒的,真的。」
岑硯幫他理了理髮,輕聲道:「知道,是我不讓他們叫的。」
「睡飽了嗎?」
莊冬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讓我醒會兒子神。」
「嗯。」
岑硯伸手抱著莊冬卿,莊冬卿剛躺下,又想到什麼,意圖撐起身:「被我壓了一路,腿麻嗎?」
被岑硯一掌按在肩頭按了回去,「還好。」
「唔。」
還是困,莊冬卿嘀咕,「你同我說說話呢。」
「行。」
岑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日後。」
「什麼,什麼地方?」
自覺問得太寬泛,岑硯又改了口,「之前不是說不想留在上京,原本的計劃里,你是想去哪兒生活的呢?」
「哦,這個啊。」
莊冬卿確實想過,緩緩道:「沒想那麼具體,但總之,有一個大院子,衣食無憂,街坊鄰居都還不錯,就夠了。」
「你封地的風景肯定很好。」
「上京周邊呢,也不錯,沒那麼多官兒,又挨著京城,官員都會規矩些。」
岑硯:「別的地方呢,大盛這麼大,有想去的嗎?」
莊冬卿含糊了,「你要帶我出遠門嗎?去玩?」
岑硯:「或許。」
覺得不現實,莊冬卿也沒過腦子,「江南?富庶之地,應當也繁華的。」
岑硯垂目,摸了摸莊冬卿的頭髮,「是個不錯的去處。」
改口問:「清醒些了嗎,馬車停一會兒,讓六福打水洗漱了?」
莊冬卿眨了眨眼,點頭。
早飯果然趕上了寺廟的齋飯。
莊冬卿吃得津津有味。
陪他逛了會兒,帶莊冬卿去見了住持方丈,住持看了看他面相手相,盯著細細打量,打量得莊冬卿心頭都打起鼓來,住持才行了個佛禮,道一聲佛號,贊道:「施主福澤深厚,萬般隨心即可。」
「若是想求平安,在本寺中殿上香,是最靈的。」
說中了莊冬卿來的想法。
等莊冬卿同六福依言去上香後,住持對岑硯道:「莊少爺是有福之人,保平安的吊墜符紙什麼的,老衲覺著,倒是沒必要。」
住持都這般說了,岑硯也不強求,又聊了幾句,岑硯忽道:「供在我父王靈位前的東西,我準備今日取回,拆解容易,不知道取回可有講究?」
「誦經一遍即可。」
岑硯點了頭。
住持:「王爺怎的忽然想通了?」
供奉的其實不是什麼特別的,是一顆佛頭,原本就是在岑硯手串上的,但是被強留上京之後,手上總是見血,岑硯覺得不好,便將佛頭單拆了下來,供在大慈寺中。
不止住持,替老王爺誦經的高僧亦勸過數回,岑硯都沒有動過取回的念頭。
岑硯望著莊冬卿離去的方向,「大概是,惜命了吧。」
住持會意,道了聲善哉。
大慈寺占地大,湖光山色又美,莊冬卿這日極為活潑,走了好多佛殿與園子,回程的路上已是有些困頓,回了王府洗漱罷,上了床,嘀咕著要等岑硯。
可等岑硯回來,人早已睡熟了。
岑硯也不鬧他,只又摸了摸莊冬卿肚皮,一道安置了。
其後半個月倒是安穩。
萬壽節前夕,各個官署事情都不多,岑硯的休假完了,當差也是只去半天,往往下午就回了。
讓柳七新作的衣物,做好便派上了用場,莊冬卿肚子長得快了起來,原本的那一批,沒多久穿著便不合適了。
「是不是,看著很怪?」某日,莊冬卿終於問岑硯道。
「什麼?」岑硯故作不解。
莊冬卿摸了摸腰身,心情複雜道,「肚子,會不會……很奇怪……」
低著頭,最後三個字聲音又低了下去。
岑硯對莊冬卿伸手,莊冬卿靠過去,岑硯摸了摸他腰,「還好,是該大了。」
岑硯:「不高興?」
「也,也沒有。」
否認著,眼神卻沒有同岑硯對視。
岑硯心內嘆息,哄了好半天,把人哄高興了,有些問題卻不是幾句話能解決的。
莊冬卿本來近段時間就不怎麼出門了,換了批衣服後,更是連東廂都不出去了。
旁敲側擊地問過,莊冬卿說陶太妃還在,怕碰見。
岑硯心知是怎麼回事,也不強迫他,午後的散步改到了傍晚,岑硯拽著人,有他陪著,莊冬卿還願意走一走。
這樣到萬壽節前夕,岑硯領了值守任務的時候,莊冬卿已全然顯了懷。
萬壽節持續三日,與民同慶,上京各行各業也都歇息三日。
王府親兵並著禁衛,期間值守皇宮,護衛宮廷安全。
第一日陛下夜宴大臣,舉國同慶。
職責所在,岑硯留在了宮內。
第二日上京最好的酒樓歌舞一日,上京民眾皆可免費圍觀。
太妃還是在郡主府邸,自從去了,就沒回來過,她不回,岑硯也不問,只交代好郡主那邊,讓記得收拾東西,按例萬壽節後,兩位太妃就該返程了。
陶太妃自從面聖后,基本就沒出過院子,在王府很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