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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人走到床邊,靠近了她,也沒有出聲。
「雲,雲飛……是你嗎?」
黃欣終於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
葉雲飛的聲音低低的,有些悶。
黃欣還在想他會怎麼說時,他忽然一伸手,從背後將黃欣擁在了懷裡。
「啊……」
黃欣驚叫一聲,本能地想要掙扎,掙扎到一半,身子卻軟了,一點點地向後,有些生硬地倚靠在了他身上。
「雲飛……」
「黃欣……」
兩個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停了停,葉雲飛才輕輕道:「……對不起,我來遲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猝然打破了黃欣的心防,她堅固的外殼突然間崩碎,轉過身狠狠趴在葉雲飛身上,將腦袋扎在他懷裡,兩隻手胡亂捶打著他的肩頭,哭得撕心裂肺。
「嗚……」
葉雲飛心裡也不好受,要知道,他之前只知道黃欣受了很重的傷,還不完全清楚事發經過,之後經過詢問唐繼容等人,以及法國總督府的那些人,才一點點還原了事發過程。
槍傷!
爆炸、炮轟!!
血色魔獸!!!
墜崖!
再被幾十個人圍攻!!
然後瀕死還殺了王玉琦,卻落到法國人手裡,差一點就……
卻因此被迫以自殘相抗,毀容、齽目、肢體不全,最後更是……
了解到所謂『消融術』,葉雲飛才知道阿爾貝特·薩羅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同樣也知道黃欣是如何少了一截手指。
現在她身上的傷是治好了,但是心上的傷呢……
能當一切沒有發生過嗎?
在他懷裡,黃欣哭得梨花帶雨,邊哭邊抽泣: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這麼對我?你要麼乾脆不理我、不管我也就算了,為什麼……總是等到我遍體鱗傷,只剩下半口氣的時候,你,你才肯對我這麼好,就象上次在大西北……」
她的聲音一頓,大西北對她是難以忘卻的記憶,但是對葉雲飛呢?
他知道嗎?
他記得嗎?!
「對不起……」
葉雲飛也是一陣心疼,「是的,就象上一次一樣,我總是……」
「你?!」
黃欣驀然從他懷裡掙脫了起來,眼睛大大地瞪著他:「你,你記得?!」
葉雲飛心中一陣內疚,點頭道:「我記得。」
「為什麼……」
「因為一直是我啊,」
葉雲飛再度將她擁住,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無論是我的分_身也好,本體也好,都是我啊……每一個我,每個葉雲飛,對你的感情都是一樣,並無二致。」
黃欣被他說得紅了臉,忸妮道:「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有了玉靈,以及碧輝、筱准,甚至還有……」
葉雲飛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與她好好談一談:
「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上天知垂青的好女子,鍾情靈慧,人間靈秀,能夠遇到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是我葉雲飛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
「你也是同樣如此,」
葉雲飛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作為一個男人,我當然恨不得把你們每一個都留在我身邊,但是這對於我是最大的幸運,對於你們,未免就太不公平。」
「我沒有……」
黃欣紅著臉想要分辨,葉雲飛輕輕打斷了她,說道:「……所以我一直沒有給你明確的答覆,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對待這份感情……」
黃欣靜了下來,有一陣子沒說話,才幽幽道:「現在呢……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對法國宣戰?!中國要加入同盟國?!(七)
「是的,我知道了。」
黃欣聽到葉雲飛的聲音說道:「在我看到你受傷的樣子的剎那,我的心上就好象被刀子刺了一刀,你身上的每一處傷,就好象是傷在我自己身上一樣……那時我就知道,是我錯了,無論我怎麼對待這份感情,她實質上已經深植入我心底,難以忘卻,也無可替代。」
他溫柔而又堅定地將黃欣羞紅的臉蛋扶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因此,這輩子你註定是我的女人,你再也逃不掉了。」
一顆溫熱的淚水從黃欣微紅的眼眶裡滾落出來,然後又是一顆,她努力在笑,聲音卻是哽咽:「你,你真霸道……」
葉雲飛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黃欣也沒有再說話,兩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靜蘊時光。
過了好一會兒,黃欣才想起說道:「你去過法國總督府了?」
「嗯。」
「你見到那個人了?」
「嗯。」
「那……你殺了他?」
黃欣的聲音中有些擔憂,她當然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可是中法關係呢,不會受到劇烈影響嗎?
「沒有。」
葉雲飛淡淡說道:「我沒有殺他,雖然我本來是打算這麼做的。」
黃欣聽他繼續往下說道:「我看到他身上的傷,開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聽那些法國人說什麼『消融術』,才明白過來。」
「那樣的傷勢,讓我覺得如果一劍殺了他,反而是便宜了他,所以我只是斬了他的兩條腿,今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再一點點收他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