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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著反正白琅這麼冷漠無情一人,收他小狐狸時亦是連句謝謝都沒有,同往日一般走神放空,像是沒看到他。
那時他還覺得白琅只怕轉頭就會把他送的小狐狸給丟掉,這麼一想他便又有些憤懣,但還是很堅持的在每年白琅生辰時送他一隻小狐狸。
如今得知小白琅的本性,墨宴便理解他當時應當只是完全沒理解送小狐狸是何意,不說謝謝也只是不懂這些禮節,連什麼是打發時間都不懂,自然只會習慣性地放空自己。
但並未想到,這樣的舉動原來還能在小白琅心底留下這般深刻的印象。
墨宴對上白琅澄澈的灰眸,忍不住問:「那你可還有印象,這些小狐狸你如何處置了?」
白琅回想著說:「我只記得我好好收起來了,但具體放在何處我想不起來。」
這樣的回答已經足夠墨宴驚喜。
他原以為只會被隨意對待丟棄的心意,原來一直也有被白琅好好珍藏。
那白琅對他……是否也並非沒有特殊感情呢?
第88章
白琅並不懂尋常的感情, 因而墨宴亦未將思緒發散得太過。
不管白琅是否對他有過特殊感情,得知他曾經的心意並未被糟蹋,他便已經滿意了。
果然還是他家小白琅最懂事可愛了。
墨宴心情頗好, 將小狐狸留給了白琅自己,收拾好桌面便將飯食一一擺放好在桌面上。
白琅安安靜靜地用膳,他便去應此前答應白琅之事,去了書桌那邊給他寫臨帖。
墨宴並無寫臨帖的經驗, 便照著其他的臨帖內容以自己的字跡重寫了兩遍,一遍是比較端正齊整的, 一遍稍微飄一些,帶有明顯他自己的風格,由著白琅選。
臨帖內容比較多, 直至夜間白琅要休息時墨宴都還未寫完。
白琅窩在房間裡看了一晚上話本,自己估算了下時辰, 放下話本想找墨宴說一聲, 又見到他坐在書桌前專注認真的模樣。
今夜一個晚上, 除卻中途房間的茶水喝完了, 墨宴去重新沏過一壺, 便幾乎都不曾休息過。
往常白琅只是練字練大半個下午便會覺得手腕不適, 墨宴寫那麼久……沒問題嗎?
白琅正思慮間,墨宴已注意到他看過來的視線,這才察覺時辰,放下筆起身:「是困了麼?那準備上床休息吧。」
這段時日白琅早晨起來時, 墨宴仍會給他打些淺淺的胭脂水粉用以修飾氣色, 他便走到白琅身邊, 先用淨塵術替他將胭脂水粉去除。
他走過來的途中, 白琅還注意到他無意識間揉了揉手腕。
果然還是會累的吧。
白琅坐在原地, 乖乖地等著墨宴幫他解開發帶,輕柔地將髮絲重新梳理順。
「好了,換衣裳睡覺去吧。好好休息。」墨宴將髮帶捲起來放好,笑著揉一下白琅的腦袋。
白琅抬頭看他:「那你不休息嗎?」
「嗯?」墨宴一時都還未理解他的意思,將他話里的休息當成了睡覺,「我當然不用休息,你睡你的便好,正好我趁今夜把你給你的『獎勵』做好,明日你若想,便能繼續練字了。」
他說得隨意,仿佛只是在做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
白琅重新低下頭,並未回答,慢吞吞地起身走到床榻邊去,寬衣入榻。
墨宴見到他躺下後便回到了書桌邊,顧及白琅怕黑,在臥房內留下一盞燭燈,靠近書桌的位置則並未熄燈。
往常白琅都會在這時直接乖乖閉眼入睡,今夜卻還是想著墨宴方才不經意的那個揉手腕的舉動。
他稍有些睡不著,許久後睜眼,看向了墨宴那邊的方向。
這個房間不太大,書桌亦是後來應白琅要求加的,自床榻方向可以輕易看到書桌那邊的情況。
興許是以為白琅已入睡,墨宴狀態比晚間白琅在屋內看話本時要放鬆一些,隱約可以看出他正皺著眉,似是按捺著什麼似的模樣。
須臾,他放下了筆,指尖似乎在空中輕畫了一個紋路,緊接著白琅便見他的手心上燃起一小簇火狀的怨氣。
白琅怔了怔,又見墨宴抿唇,收攏掌心將那縷怨氣重新收回了體內,面色明顯比之前還要差上一些。
是墨宴體內那些在侵擾著他的怨氣嗎……?
白琅愣愣地看著。
白日時墨宴從不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不適,只是上次在莊府時同他說過他體內仍有怨氣侵擾,白琅便以為是因為他厲害,所以侵擾得亦不會特別難受。
可看墨宴此時的狀態,他白日時分明就是在強撐。
他體內侵擾他的怨氣已經多到有要溢出來的趨勢了。
……這得多難受?
但偏偏墨宴從不在任何人前表現出來。
白琅突然覺得心底很不是滋味。似乎變得有些酸脹,還有些澀澀的。
他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情緒,他明明並未吃任何酸苦的東西……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白琅悶悶地收回視線,縮進了被窩裡。
墨宴不想讓他知道事情,那他便乖乖地「不知道」吧。
……
次日早晨,沒睡好的白琅難得早早便睜眼醒來。
他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坐起身,只見窗戶外天色都未完全亮起。
好早,可是睡不著了。
白琅在床沿邊坐了會兒,沒等到平日總會在他醒來時第一時間過來的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