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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不懂這時候該回些什麼,便學著她也介紹名字:「我叫白琅。」
他說話聲音輕,聽著便是個單純乖小孩的模樣。
方慕雅是落落大方的性子,看出了他的怕生,又主動介紹了一下周圍幾名小孩,之後才找話題想同白琅聊聊。
「你是不是很少出門呀?我看你那師尊能說會道的,你和他差別好大。」
提及到墨宴,白琅給了點反應,思索著點頭:「我以前沒有機會出門。」
方慕雅好奇:「沒有機會出門?為何?你們修士不是慣來最喜到處去歷練了麼?」
白琅只記得自己不能出門,但不記得具體為何,因方慕雅這一問,腦海中忽地閃過一些片段。
他怔怔地說:「家裡人不准我出門,他們說我是災星,沒有資格自己出門。」
「……」方慕雅沉默了會兒,小聲嘟囔似的說,「那你這和殷殷姐還蠻像的。」
白琅自突然出現的回憶片段中回神,未聽清方慕雅在說什麼,茫然地看著她。
方慕雅擺擺手:「沒事。所以你是後來遇到了你師尊才被帶著出門的?」
白琅輕輕點頭。
方慕雅繼續嘟囔:「那聽起來他還不像個壞人。」
白琅這次聽到了方慕雅的話,開口:「他不是壞人……應當不是。」
他思及墨宴此前同他說要他學會辨別好人與壞人之事,又不確定地補充了後邊四個字。
他對好人與壞人的劃分界限並沒有那麼清楚,善惡觀非常純粹——對他好的都是好人,對他不好的都是壞人。
不管最後是否都是要殺他,只要對他好過的都是好人,莊行良在白琅的觀念中看來亦算是好人。
只是既然墨宴說莊行良是壞人,那便說明他以前的觀念是錯誤的,在知曉到底什麼樣的觀念正確之前,白琅都不太敢肯定地說何為好人,何為壞人。
方慕雅不知他心底這些茫然困惑,只是從白琅的反應中大概看出他是以往在家中被欺負狠了,驟然得到離開的機會,亦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確實是挺惹人憐惜的。
方慕雅被白琅身上的親和氣質所吸引,對他有天然的親近與好感,連帶著對墨宴的好感都上升了些。
潘夫人在這會兒端著茶水回來,一一放到他們面前:「來,喝杯茶歇會兒吧。小公子與你師尊遠道而來應當挺累的。」
白琅聽到潘夫人的話,搖頭:「不累。」
就山頭走下來的路,那確實是還不到會累的程度。
潘夫人當他是懂事溫順,笑得更加友善:「我便不打擾小公子與雅兒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交談了,若有事隨時叫我。想四處逛逛的話亦可讓雅兒領你走走。」
白琅只回了個拘謹的「嗯」。
方慕雅便道:「姑姑放心吧,我會招待好他的,您也回房休息去吧。」
潘夫人自然信得過方慕雅的人情世故能力,回了另一側的房間去。
方慕雅又同白琅聊了些話題,大體都是方慕雅在說,白琅老老實實地答,一來一回間白琅對方慕雅還不甚了解,方慕雅已大體清楚他的來歷遭遇。
還真是完全沒心計不設防,比她身邊坐的幾個小孩都單純得多。
方慕雅對他憐愛更甚——雖然單論明面上的年紀,方慕雅都要比白琅小個一兩歲。
她又主動問:「你可要到附近走走?我們落隱村鮮少有外人來,你們應當不太了解我們吧。我可以同你簡單介紹一下。」
白琅記得在莊府時,墨宴就給過他去找莊陶莊瑜套情報的任務,還說要收服惡鬼本身就需要了解到更多相關的情況。
他略略思索便同意了方慕雅的提議。
墨宴需要情報,那他便願意去聽這些對他來說很無聊的事情。
潘夫人給的茶水已喝得差不多,方慕雅便起身,先喊了小孩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之後才領著白琅出門去。
落隱村村落於此紮根發展了百年時間,村落本身並不大,大抵有個百餘戶人家。
他們所路過之處,大家似乎都認識方慕雅,有的人會同方慕雅打招呼,有的人又好似避之不及。
白琅覺得有些奇怪,問她:「為何好像有的人見到你就走?」
方慕雅似乎習慣了這些,聳聳肩,無所謂似的說:「因為我同殷殷姐關係好唄。那些覺得殷殷姐是災星的人不想和我來往。說得好像我很想和他們那些愚昧之人來往似的。」
白琅懵懵懂懂的只聽明白了一個「殷殷姐是災星」的重點。
他問:「殷殷姐是誰?」
方慕雅剛要說,正巧他們拐過一個拐角,迎面走來一名女子。
女子穿著華貴精緻,打扮得與村落內其餘人的簡潔樸素不大一致,應是身份尊貴之輩。
方慕雅見到女子,眼睛微亮:「殷殷姐!我正同這位小公子說起你呢。」
殷知回過神來,問:「這位小公子是……?」
方慕雅介紹:「這位是白琅,跟隨他師尊學習驅鬼之術的,前不久與他師尊受羅盤指引來到我們村落。他師尊正同潘長老交談,我便帶他出來走走。」
同殷知說完,方慕又向白琅介紹:「這位就是我說的殷殷姐,殷知,是我們落隱村的聖女——在外面村落內的身份應當與你師尊此前的國師是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