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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看完了。」墨宴回應,「正好我還有些事情要同你說,回房吧。」
白琅乖乖應下, 又補充一句:「我也有事情要同你說。」
他眸色認真,但又並非是如同之前那般對待任務般純粹的認真, 摻雜了幾分迫不及待似的興致。
墨宴忍不住笑了下, 拍拍他的腦袋:「好, 那回房間之後你先說。走吧。」
他同白琅轉身往房間的方向去, 只留下方慕雅與鳳鳴待在院子中, 仿佛他倆只要一相見, 旁的人霎時便不存在了一般。
方慕雅感嘆:「白琅哥同他師尊感情真不是一般好啊。」
這要不能成方慕雅寧可相信鳳鳴是女孩。
鳳鳴不知方慕雅的想法,撇了撇嘴,似乎並不喜歡這個評價。
他對墨宴的偏見太大,方慕雅亦不會嘗試去說服他, 他們倆一人一妖, 觀念基本不同, 能玩到一塊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們不會隱瞞自己的想法, 但同時亦不干涉對方的觀念。
另一邊, 白琅跟著墨宴回到房間內,墨宴便先給他沏了壺茶回來,之後才問他:「你今日出門可是有何新收穫了?」
白琅點頭,將潘武通同他說的內容一五一十複述給了墨宴聽。
這幾日墨宴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對畫皮鬼的了解上,白琅所言的情報他之前大致推測過,但一直沒來得及找機會證實。
不過現下看來,那邊是果真如此了。
落隱村雖處處都透露著和諧友好之景,但人心是複雜的,人性是難以揣測的,墨宴不信真的能有這麼一個村落,世世代代都能那麼和睦共處。
殷知聖女地位之爭,便是和睦表象破例的開端。
若是蘇志榮並未出事,以族長的地位,說不定會漸漸壓過潘武通為首的長老們,將聖女的傳承徹底終止在這一代。
而沒了聖子聖女,落隱村又是信奉祭祀的村落,族長必然會找理由自己接替所謂的祭祀占卜,同時占據兩項職能,達成唯一的主導話事者地位。
沒有修為的殷知實在太適合成為被剝奪權勢的首例了,若非蘇志榮之事,她最終也只會成為族長一脈的勃勃野心中最無辜的犧牲者。
而畫皮鬼最擅易容偽裝,挑撥離間,在這種情況下,最有可能繼續攪亂局勢,將殷知推上風口浪尖。
白琅見墨宴似是陷入深思,好半晌都未給他任何應答,疑惑地喚了他一聲:「墨宴?」
墨宴回過神來:「啊抱歉,我在思考殷知與畫皮鬼之間的聯繫。」
「殷知與畫皮鬼……?」白琅誤解了墨宴的意思,「她會是畫皮鬼假扮的嗎?」
墨宴:「那倒不是這個聯繫。是畫皮鬼有可能會將殷知作為要奪取皮相的目標。」
白琅愣愣地看著他:「奪取……皮相?」
墨宴詳細解釋:「嗯,這是我方才大致了解到的。畫皮鬼需要依靠容貌來魅惑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男的,因此它們才會在吃掉鬼嬰宿主後,再轉向宿主的妻子,以便換新的身份。」
「畫皮鬼有兩種偽裝方式,鬼嬰寄宿在宿主身上後,它可藉助鬼嬰汲取到的陽氣短暫偽裝成普通人,只需要易容便可輕易混淆視線。
「而鬼嬰誕生吃掉宿主後,它就必須依靠活人的皮相來偽裝。它們還有收集皮相的能力,容貌更為出眾的皮相會更得畫皮鬼青睞。」
白琅大概明白了,想一想這所謂「奪皮相」的畫面,不免覺得有些噁心。
他想起殷知身旁所圍繞的那些霧氣,問:「那殷知身邊的那些怨氣,與這個有關麼?」
墨宴點頭:「嗯,那應當是標記目標對象所用的。初時應當只是標記了殷知,而後來你看到怨氣變濃郁,應當就是那畫皮鬼已偽裝在了落隱村內。」
白琅瞭然,試圖分析下一步的安排:「之後是要關注殷知那邊的情況麼?」
墨宴笑著誇讚:「答對了,我們小白琅真聰明。畫皮鬼既然將殷知亦標記為了目標對象,那很有可能會對殷知也做些什麼。
「晚些時候我會再去找一趟殷知,你要一起麼?」
白琅當即回應:「要。」
墨宴:「行,那大概晚膳後過去,我之前問過,這個時間段她應當會在祭祀台旁邊的閣樓里,比較方便聊事情。」
白琅點了點頭,應下墨宴的安排。
墨宴揉揉他的腦袋:「玩大半日你應當也累了,先去休息會兒吧。」
白琅輕輕回了聲「好」,到另一邊去坐著,又翻了卷話本來打發時間。
墨宴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看著乖順安靜的白琅,眸間的溫和笑意淡了些。
他還有些未同白琅說明的事情。
畫皮鬼本身其實並不能輕易奪取鬼嬰宿主妻女以外的人的皮相,照理來說這畫皮鬼即便是覬覦殷知皮相,在殷知有愛人前都不可能標記她。
而且畫皮鬼在未到落隱村內前,是不可能見到殷知並標記她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盯上殷知的人不是畫皮鬼,而是那隻潛藏的厲鬼。
殷知的皮相對畫皮鬼而言是很具有吸引力的籌碼,厲鬼很有可能藉此與畫皮鬼達成合作。
它為畫皮鬼奪取殷知皮相,而畫皮鬼則替它對白琅做些什麼。
而在祭祀儀式時,白琅還說蘇青剛、陳新柔與蘇嵐身上都出現了怨氣,這便說明畫皮鬼已潛藏到落隱村內,在它能力範圍之內標記了蘇志榮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