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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得到墨宴的回答,總算心滿意足地回去休息。
他換下了今日的新衣裳,穿著裡衣嘗試著把發冠摘掉。只是他從未戴過冠,許久之後把自己都弄清醒了, 除了頭髮變得亂糟糟便全無半點進展。
無奈, 他直接喊人:「墨宴——」
「怎麼了?」墨宴幾乎是馬上就給了他回應。
白琅直接抱著換下來的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 不太開心地說:「這個我不會摘, 頭髮都亂了。」
許是弄發冠折騰了小會兒, 白琅裡衣稍有些松垮,發冠歪到一邊,頭髮亂糟糟的。
只是他眸色太過單純坦然,凌亂而不□□,更像被嬌生慣養長大,不懂打理自己的世家小公子。
墨宴走到他面前,低頭先替他把衣領重新整理好:「無妨,下次若不會直接喊我便是。這發冠較之其餘款式確實複雜些,你硬來的話若是扯疼了就不好了。」
白琅下意識微微仰頭,毫無防備地露出小截白皙脖頸,讓墨宴能更方便地替他打理。
他聽著墨宴的話,輕輕蹙眉:「下次我不要戴這個了。」
墨宴微抬眸看他:「不喜歡麼?」
白琅小聲回答:「戴久了有點重,旁邊的東西還會晃來晃去的打到頭。」
墨宴輕柔地將發冠取下來,聞言應聲:「行,那以後不用這個了。我給你找找更輕便的。」
說話的同時,他又取來一把木梳,小心地梳理白琅凌亂的發梢。
他的動作總是很溫柔,白琅能感受到梳齒輕輕地自他發梢間掠過,原本被他自己折騰沒的困意重新涌了上來。
雖說墨宴大部分時候不靠譜,但白琅現下還是挺願意同墨宴待在一塊的。
墨宴總能將他照顧得很妥帖。
等墨宴梳理完,白琅已經快站著睡著了。
墨宴輕笑著揉揉他腦袋:「這麼困啊?那快去睡吧。好好休息。」
白琅又打了個哈欠,再次乖乖點頭,總算回床榻上,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安安靜靜睡覺。
興許是並無修習的經歷,白琅睡覺時同尋常人差不多,不會特意保持警戒,一旦入睡就睡得很沉,從始至終都對與他同住一屋的墨宴毫無警戒。
須臾,待白琅睡熟了,墨宴才走向床邊。
沒了怨氣侵擾,夜間白琅睡得都安穩許多,側躺著輕拽被子一角,睡姿也很乖。
墨宴站在床邊看了許久,最終只是彎腰,輕輕把白琅露在外邊的手放回被子裡,為他掖好被角。
他的指尖掠過白琅臉頰一側,白琅無意識地蹭了蹭,像只熟睡中向他表達信任與親昵的小貓。
這樣的溫順聽話,只要墨宴想,隨時可將白琅調教為完全信任、依戀著他的「完美伴侶」。
不過墨宴並不打算這麼做。他是卑劣的性子,但這份卑劣他不會用在乾淨的白琅身上。
白琅尚未真正理解這人世間,他更希望白琅能擁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他自己的感情與想法。
他這般的天資與年紀,本就該是被呵護著長大,但偏生他是要接受考驗白無常。
那不若,就讓他帶白琅重新認識這他不曾好好接觸過的世間。
良久,墨宴才站起身,準備同往日一般尋點事情度過今夜時,不經意間又看到桌上放著的,曾被他嗤之以鼻的師徒風月話本。
唔……這東西既然存在,那必然說明它有其存在的理由。
而且反正他家小白琅不承認他們的師徒關係,那他們這可不算師徒戀。
墨宴找到了完美的藉口,仿佛全然不記得當初認為遲早是師徒亦算師徒的人到底是誰。
他欣然接受了這風月話本的存在,走過去拿了一本。
夜色漫長,用來觀摩觀摩也是不錯的。
—
次日早晨,白琅在同往日差不多的時辰準點睜眼,縮在被窩裡放空了會兒,等稍微清醒些才起身。
墨宴不在屋內,大抵是去準備早膳之類事宜,白琅便沒管,起身自己收拾一番,走到桌邊時忽地發現桌上擺著一本攤開的書卷。
似乎是那日他給過墨宴問問題的那冊。
他昨日出門前沒放回原本的位置麼?
白琅茫然,腦海中並無相關記憶。
那可能是忘了吧。
他隨手將那捲書放回原本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墨宴回來。
須臾,他便等到了提著食盒回來的墨宴。
墨宴見他坐在桌前,腳步頓了會兒,視線往另一側堆疊在一塊的話本方向飄去一瞬。
白琅並未注意到他的神情,只嗅到墨宴身上沾了些桂花的味道。
他眼底亮起些小小的期待,直勾勾盯著食盒看,根本無暇分神去顧及墨宴。
墨宴見他神色如常,稍稍鬆了口氣,提著食盒走過去:「起來了?正好,你想吃的桂花糕,來試試?」
白琅沒有應聲,依舊直勾勾的視線就是最好的回答。
墨宴輕笑一聲,把桂花糕端出來,放在白琅面前。
他做的不是昨日那桂花糕攤販老闆所做的米糕,而是白琅更喜歡的桂花水晶糕。
糕點上半晶瑩剔透,還能看到鋪撒的桂花,底下一層則是乳白乳白的奶糕。
桂花的清甜與奶糕的細膩融合在一塊,滑嫩的口感更是深得白琅心意。
才咬下一口,白琅面容中就顯出了幾分小小的雀躍,對這份糕點格外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