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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宴張了張嘴, 原本是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最終沉默無言。
浩浩蕩蕩一眾人御劍徘徊於白歸宗原本的宗門入口附近, 此前說過擅長解決陣法的那名修士正在試圖破解白游與白寧共同留下的封印山門的陣法。
這陣法不算特別高深, 由墨宴來的話大抵花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完全解開。
不過墨宴並未摻和, 同他之前所言一般, 只由著他們人間界的人自己解決這一部分的進展。
約摸兩刻鐘後, 那名修士才欣然道:「解開了!大家隨我來!」
一眾人又跟隨那名修士一同聲勢浩大地進入白歸宗,
而這一進去,白琅便感受到了近乎窒息的壓抑感。
他往四周望去,白歸宗內已完全被怨氣所覆蓋,天色黑沉沉, 濃郁得化不開的烏雲幾乎就要化作實體, 沉重地將整個宗門擠壓碾碎。
白琅有點難受, 攥住了墨宴的袖角。
白無常對怨氣的感知是最敏銳的。
這樣濃郁的怨氣, 與將一個尋常人丟進滿是瘴氣的沼澤中全然無異。
墨宴輕輕攬住他:「很難受嗎?」
白琅點頭:「嗯……怨氣太濃郁了, 不過都是些孤魂野鬼聚集而成的,還能支撐。」
但外邊都已是這般濃郁的怨氣,白寧本體所在……就更不用說了。
墨宴動用魂力給他加了一層庇護,雖抵禦不了太多,但聊勝於無。
白歸宗的長老們似乎都有所預料,在一眾人進入白歸宗後,長老們都聚集在入口處附近。
白琅往那邊看去,明顯看出長老們的身上都有圍繞的烏黑怨氣。
——他們已經被怨氣侵擾了。
甚至有可能,他們都已經被白寧操控了。
白歸宗的長老們與其他人碰面,很快就爆發了第一輪的爭吵。
望遠宗等宗門原本的訴求只是要為他們被關在白歸宗內的弟子們討要說法並將他們救出來,但此時白歸宗內的怨氣已濃郁到尋常修士都能感知到不對勁,他們開始懷疑白歸宗是與邪祟之類勾搭在一起了。
人間界陰陽失衡已過去千年萬年,但有關當時的史料記載浩若煙海,修仙界的人幾乎都自書卷中看到過當年的慘狀,並將邪祟視做必須剷除的污穢,就怕又重蹈那千年萬年前的慘痛覆轍。
白歸宗與邪祟勾結在一起,倘若不除盡這些邪祟,必然引起周圍的,乃至整個修仙界的禍亂。
兩邊的矛盾愈發激烈,被操控的那些長老們的言辭亦格外激烈。
白琅與墨宴幾乎馬上便想明白了因果。
這恐怕是白寧在故意激怒前來的修士們,還想要這些修士們的怨氣來壯大他的實力。
當務之急,他們必須儘快找到白寧的本體。
白琅與墨宴對視一眼,兩人都無任何交流,但已在無言間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在雙方仍在言語爭論的混亂之中,白琅與墨宴悄然離開了大部隊。
墨宴感應著鳳鳴最後給他發來的位置訊息:「我大概知道鳳鳴最後的訊息是在哪個位置了,我們走。」
「嗯。」白琅點頭,跟上墨宴的速度。
他們徑直往一個與主峰相反的位置而去,路上亦有不少孤魂野鬼的遊蕩,長得都是一如既往的丑,把白琅嚇得不輕,被墨宴隨手全部解決掉了。
墨宴還抽空調笑一句:「我還以為你恢復了記憶,就不怕這些了呢。」
白琅小聲反駁:「我本來就不怕。是它們長得太醜了。我討厭丑東西。」
說到這,他又繼續小聲補充:「之前無人護我,我只能告訴自己我不能意氣用事,我必須把它們都斬除掉。」
因為這是他要保護墨宴的「任務」。
墨宴聽得心疼:「無事,日後你不想做的討厭做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就好。」
白琅乖乖地點了點頭,不想再自己遇見,直接蹭去了墨宴的佩劍上,握住他的手,汲取他此時能給他的手心溫度。
兩人在路上並未有太多的停歇逗留,沒多久終於見到了一座有些矮的小山頭。
小山頭周圍圍繞著更為濃郁的怨氣,似是完全被濃墨般的黑霧給包圍。
周遭靜得可怕,墨宴帶白琅落地,壓低聲音同白琅道:「就是這個地方。鳳鳴應當是於這個地方附近出的事。」
白琅環顧一圈四周,有些偏僻荒涼,讓他無端生起些森然冷意。
這邊比白歸宗主峰那邊還要黑,儼然已似日落般。
白琅往墨宴身邊靠近了些,聲音微顫:「我、我有點害怕。」
墨宴聲音低沉:「是太黑了嗎?」
「有點……也可能有其他緣故。」白琅有些說不清,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太詭異了。
墨宴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別怕,有我在。我們進去看看。」
白琅縮在墨宴身邊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這座小山頭的石子小路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便來到山頂見到一間屋子。
或者說,更像一個……廟宇般的地方?
屋子的旁邊還有一座閣樓,不算很高,但看起來亦是常年無人造訪的荒涼。
閣樓附近的怨氣比屋子內的還重。
白琅推測白寧本體可能就在那閣樓內,但亦不排除這是方面的障眼法的可能性。
他還是大著膽子,同墨宴一同先進了那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