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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馗頓了會兒,反應過來現在還不能讓白琅知曉鬼使之事,應了墨宴的稱呼:「對,是這樣沒錯。姑娘便請到這來罷,轉世輪迴,再投個好人家,這輩子的過往恩怨便忘了吧。」
他拿出一個大葫蘆,遞向月兒的方向。
大葫蘆散發著淺淡柔和的綠色光亮,月兒被本能地吸引,起身飄過去,伸手觸碰葫蘆。
下一瞬,月兒的魂魄便漸漸透明,似是被大葫蘆給吸納了。
白琅看著這一幕,驚奇地瞪大眼睛:「這是什麼?」
鍾馗不擅長說謊,墨宴趁他還沒開口就直接開編:「是引渡魂魄的法器。尋常人不能進入冥界,可以法器將魂魄引渡至冥界。」
白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眼底多出些小小的驚嘆。
真是好騙得很。
鍾馗良心隱隱作痛,譴責地看了墨宴一眼。
墨宴攤手回了他一個無辜的神情。
記憶封印期間白琅不能接觸太多與鬼使身份相關的內容,所以墨宴只能包裝成尋常修士亦能做到這些。
所幸記憶缺失的白琅就如同一張白紙,墨宴往上寫什麼,白琅就記什麼,簡直不要更單純。
鍾馗亦明白期間道理,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問:「這是之前被怨氣糾纏過的姑娘吧?惡鬼開始動手了?」
墨宴:「嗯。方才剛解決第一隻,餘下三隻應當亦快了。」
鍾馗幹勁來了:「那只在哪兒解決的?正好,我順便把它餘下的怨氣收了,免得成其他惡鬼的養料。」
墨宴神色不變:「噢,不用你了,怨氣我吸收了。」
「好吧,那真遺憾。」鍾馗難得主動攬活,聽到不用他了先是遺憾片刻。
接著他猛地反應過來:「等等,你說你幹嘛了???」
墨宴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說我吸收了。你最近這活是挺忙,怎麼還耳背了?」
「你才耳背!」鍾馗一下就著急起來,「你現下這身體你沒點數嗎?我不都同你說過了惡鬼怨氣交給我不就好了?你這副身體哪裡承受得了吸收怨氣?!」
墨宴不是很在意:「我覺得還好啊。況且我若不吸收,那怨氣可是直衝小白琅而去的,比起經不起怨氣的小白琅受侵擾,那也只能我先吸收了。」
鍾馗……鍾馗還真無法反駁:「可是……可是怨氣對你如今身體的影響是永久性的,你不怕你自己後續出事啊?白琅可還指望著你來護著呢。」
墨宴:「無妨,這點怨氣還不至於讓我出什麼事。況且她也說她會找找看有無其他方法可以驅逐我體內怨氣的。」
「那你就不能等找到了再實踐嗎??」鍾馗一整個恨鐵不成鋼。
作為鬼使,怨氣對凡胎肉.體的影響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即便墨宴身體裡裝著的是個黑無常的魂魄,但也難保會不會出事。
但墨宴仍理直氣壯:「小白琅承受能力還不如我呢,我若不替他承擔了,萬一真找不出來法子那小白琅怎麼辦?」
鍾馗:「那你怎麼不想想你怎麼辦?你當場叫我過來不行嗎?就非要你自己上啊?」
「情急之下我哪裡顧得上這麼多。」
「你真是……」
墨宴與鍾馗爭辯著,反覆被提及的白琅抬頭看向墨宴方向。
他眨著眼,有些茫然。
原來那個怨氣還是襲擊了墨宴,墨宴亦正遭受著怨氣侵擾嗎?
墨宴……還在保護他?
第40章
墨宴與鍾馗的爭吵, 最後以鍾馗根本辯不過墨宴的巧舌如簧為結束。
作為「爭議核心」之一的白琅始終只是安靜旁聽。
這個話題與他相關,又似乎……與他無關。
他只是依舊不明白為何他會成為「被保護者」的角色。
興許是他仍有「價值」吧。
白琅以自己的認知得出結論,便不再關注自己心底又一次湧上來的奇怪情緒。
不懂的便不懂了, 他並無太過旺盛的求知慾。
很多時候什麼都不知才是最好的自我保護,這是白琅記得最牢固的規則。
墨宴送走了罵罵咧咧的鐘馗,揉揉太陽穴:「終於捨得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白琅乖乖點頭,跟隨墨宴回到屋內。
莊府上空的烏雲散了些, 不再似下午那般陰沉沉的,雷聲亦短暫停歇, 直至回到院子內,都再未響起。
白琅稍稍舒口氣,在熟悉的環境內狀態放鬆許多。
莊陶與莊瑜還等候在院子裡, 見他們回來,莊瑜忙上前:「你們還好麼?可有再遇到何惡鬼?」
他們看不到所謂惡鬼怨氣, 但在惡鬼怨氣被逼迫出來時, 亦能感受到怨氣 所帶來的壓抑, 再加上方才白琅與墨宴表現出來的危機感, 倆小孩初次真正意識到惡鬼的可怕。
莊瑜已學會自覺主動略過墨宴, 擔憂詢問時主要還是在問白琅。
白琅初時還未反應過來, 過了會兒才對上他視線,搖頭:「沒有。」
莊瑜放心一些:「那就好……那些惡鬼好似都很厲害的模樣,你們要小心呀。」
白琅歪一下頭,並未理解莊瑜本質所要傳達的關心含義, 以為他是不信任墨宴的能力, 補上一句:「沒關係, 墨宴很厲害的。」
旁聽的墨宴對他這句話很受用:「嗯。有我在就放心吧, 至少我肯定不會讓小白琅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