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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第一時間注意到過來的白琅,「蹭」地一下便站起身:「小白哥哥!」
說完他才看到緊跟著進來的墨宴,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見到白琅的欣喜情緒回落不少:「我就說這個傢伙肯定不會有事的嘛,完全沒必要那麼寸步不離地守著。」
他說得仿佛不希望見到墨宴好似的, 但稍顯放鬆的神情依舊可以看出他本質是關心墨宴的。
墨宴這兩日受白琅對他的親近影響, 心情還不錯, 懶得在意鳳鳴表面的無禮, 轉而去問方慕雅:「蘇夫人與蘇小姑娘現下情況如何了?」
方慕雅愁眉苦臉:「看起來不是很好。昨夜嵐嵐應當還做噩夢了, 狀態很不好, 我試著叫了她許多次都叫不醒她,我不知……她們是否能撐得下去。」
本就已是心存死志之人,卻必須要存有求生意志才能自夢魘中醒來,這根本就是悖論。
方慕雅想到她們陷入夢魘的緣故, 又忍不住痛罵蘇志榮。
若非蘇志榮的管不住自己, 陳新柔與蘇嵐根本就不至於被拖累至今日這般境地。
在蘇志榮懷著鬼胎之時, 陳新柔母女都那麼專心致志地照顧他, 他倒好, 居然受了以穆蔓面容出現的畫皮鬼的引誘,難受得下床都困難了還不忘他那床上之事。
若非方慕雅自小教養好,都不知太多難聽的詞彙,她一定要罵得更加狠。
鳳鳴外表年紀小,但心智早已成熟,時不時還應和她幾聲。
白琅聽著,看一眼憤懣不平的方慕雅與鳳鳴,又抬頭看一眼墨宴,眸間似有茫然。
墨宴知曉他在想什麼,笑著揉揉他的腦袋,傳音予他:「都說了與你無關。不管你在不在,畫皮鬼盯上了蘇志榮就不可能放過他與蘇夫人母女。若非有你在,說不定她們都活不下來。」
白琅愣愣地聽著,又看了眼墨宴的手。
但墨宴還是出事了。
陳新柔與蘇嵐是在白琅對面的位置墜落,白琅並未真正見到他們的情況,可他見到了墨宴的情況。
墨宴是為了保護他,否則根本不用承受這些。
白琅垂下眼睫,沒說話。
他的情緒始終不好,墨宴便當還是需要等陳新柔與蘇嵐醒來,才能讓他真正放心,沒再對他勸說太多。
有些時候,有些情緒還是比較適合慢慢消化,這樣一味地同白琅說,說不定還會惹得白琅厭煩。
墨宴惦記著曾經被白琅嫌吵嫌煩之事,沒說太多,讓白琅同小孩們坐一塊待會兒。
由於墨宴看著除卻臉色較之前稍微差些以外,精氣神基本都之前差不多,方慕雅與鳳鳴更關心與他們關係親近,心情似乎很不好的白琅,拉著他一塊聊了會兒。
——當然,同平日裡大差不差的,基本都是他們在說,而白琅在聽。
鳳鳴與方慕雅都儘可能找了些比較尋常輕鬆的話題,這樣談論的氛圍倒是比白琅來之前他們都在憂心這陳新柔母女要活躍些。
聊到中途,方慕雅忽地想起什麼,問:「對了,那如今邪祟之事已解決,白琅哥與墨公子……你們要準備離開落隱村了麼?」
鳳鳴聽到這個問題,難得地抬頭看向了墨宴方向。
墨宴坐在白琅身旁,隨口似的回答:「嗯。差不多等蘇夫人與蘇小姑娘醒了,小白琅放心了,我們便會離開。」
方慕雅露出幾分不舍:「感覺時間過去得好快呀……我還挺捨不得白琅哥與小鳳鳴的。」
「我也不捨得你。」鳳鳴亦是難過的模樣,又馬上打起精神,「不過你放心,我會常常回來看你的!」
兩人一副難捨難分的摯友模樣,墨宴奇怪地看向鳳鳴:「我何時說過要帶你一塊走了?」
鳳鳴:「……?」
他停下與方慕雅的交流,難以置信地看向墨宴:「難不成你還想把我單獨留在這裡?!」
墨宴仿佛聽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你都化形了那你接下來不是想去哪兒去哪兒麼?我可沒說過要你一直跟著我們。我只負責帶你出我的洞府而已。」
他這話說得鳳鳴確實無法反駁。
鳳凰妖族在化形後便有了自理的能力,鳳鳴已完全不需要跟著白琅墨宴,只是他自己一直默認要與白琅同行罷了。
鳳鳴緩了會兒,看起來還是很不滿:「那、那也不是你要拋棄我的理由!落單的鳳凰族幼崽在外可是很危險的!」
墨宴無所謂:「那就回你的族群去。你要不認識路我可以勉為其難替你問問我的一位知情好友。」
鳳凰妖族遺傳有上古四大神獸之一的血脈,而那四大神獸如今都在天界,墨宴想知曉鳳凰妖族族群所在易如反掌。
鳳鳴無話可說,可他本身的「雛鳥情節」讓他更不捨得離開白琅,說不過墨宴便又轉而看向白琅。
「小白哥哥,你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會很聽話的,還能學著保護你!」
鳳鳴態度真誠又懇切,但話中的「保護」一詞正好觸及白琅現下並不願面對的事情。
白琅搖了搖頭:「我聽墨宴的。」
墨宴雙手抱胸,吊兒郎當似的繼續開口:「乖乖回你的族群內去可比跟著我們有用。我們並非一路人,早點散了亦是為你好。」
鳳鳴仍是小孩子心性:「可我不想散!我就是想和小白哥哥一起!你又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我就是要跟著你們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