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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在白游面前根本瞞不住事, 本來也沒打算瞞,一五一十地說:「我今日帶小白去師尊您昨日說的那座山頭了,那邊布置得真的好漂亮,未來一定會很受愛好文雅的修士們歡迎的。」
「小知喜歡便好,那也不枉為師特意花費那麼多心血。」白游又笑了下,漫不經心似的,「你們就只在亭台附近看了看麼?」
林知:「也不是,我們還去了後邊的一片荒地。說起來,荒地處有塊石碑,寫著不要摸,我下意識就摸了上去……之後就進到了一個亂葬崗一樣的……幻境?還有好多鬼怪,好瘮人,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白游皺起眉頭,思索了會兒才想起:「應是此前鎮壓在那邊的一些孤魂野鬼。本是要在那邊建造快完成時轉移的。為師都特意立了石碑警示不要觸碰了,你小知你怎麼還是這般好奇性子?」
林知摸了摸鼻子:「實在是……下意識的習慣有點難改嘛。」
白游又道:「那裡邊鎮壓的鬼怪挺多的,你們沒受傷吧?」
林知大大方方道:「嗷,幸好後來小白的師尊——就是那位燕公子及時趕到,一下就把所有的鬼怪全都收拾掉了!特別厲害!」
他雖然比較害怕墨宴不怒自威的性子,但是對於墨宴的實力他還是很敬佩的。
白游眸色微動:「他師尊及時趕來?他師尊同你們一道去的麼?」
「沒有誒。」林知撓了撓頭,這才察覺不對勁,但仍舊不曾多想,「應當是正巧燕公子也到白歸鎮裡去逛了吧?上次同小白出門去集市時也是,還在集市碰見了呢。」
白游又問:「所以是遇到危險時,那位白小公子找了他師尊求救,他師尊才趕過去的?」
林知:「應當……是這樣沒錯?我當時太緊張了,倒是不曾留意小白是否聯繫了他師尊,但他師尊會來,至少該是知曉小白有危險了。」
回答到這裡,林知又後知後覺覺得這些問題怪怪:「師尊問這些做什麼?」
白游收斂眸色:「無事。只是下次再遇到這般事情,你也可以記得找為師。你是為師欽定的首席弟子,倒不至於麻煩旁人去救你。」
林知將白游這句話理解為了對他的關心,心底暖意更甚,小聲地說:「弟子知曉了……」
白游並未再同他閒聊太多:「那你先回房好好休息。今日遇上這般事情,想來更是疲乏。」
說到這,他想起什麼似的,又道:「今日那位白小公子亦受驚了,下次為師再為你們選個新去處罷。來者即是客,總不能叫客人盡留下些不好的印象。」
林知聽話地點了點頭:「好,謝謝師尊。」
白游擺擺手:「無事,那你便先回去吧。」
林知又應了聲「好」,起身告退離開,心情不錯地回到他的房間去。
白游目送著他消失在房門之後,原本溫和的眸色頃刻便收斂起來,皺著眉頭臉色陰沉。
須臾,他起身,匆匆御劍往宗門的一個隱秘之處而去。
在白歸宗不開放給賓客的區域之中,有一處是連尋常白歸宗弟子亦不能靠近——更甚者,亦不知曉的地方。
此處便是他們白家的宗祠。
白游御劍到了安置著他們白家宗祠的山頭。
此處供奉著他們白家世代以來的家主,以及成立白歸宗後的掌門們的牌位,周圍亦有歷任白歸宗掌門布置的陣法在,只有純粹的嫡系血脈可進入此地。
他們是由世家出身,亦不能忘記祖祖輩輩歷來的貢獻與努力,這是傳承至白游之後,仍在強調的祖訓。
白游遵照禮節,抵達此處後先進入宗祠內,叩拜先祖之後,方才起身,去往宗祠旁的一處閣樓。
閣樓不算很高,總計便只有五層,其中供奉著歷來每位家主與掌門的「家主令牌」與「掌門令牌」,此外亦有隨著家主掌門隕落而熄滅的本命長明燈。
白游今日,便是要來找尋白家最巔峰時期的最後一位家主的長明燈。
他一路行至頂層,便見到了被他特意供奉在頂層最中央的長明燈——一盞仍散發著幽幽光亮的長明燈。
白游不由得放輕了腳步,掀起衣擺跪地行禮:「晚輩見過先祖。」
長明燈燈盞上的淺藍焰火微微晃了晃,旋即便有一律霧氣似的朦朧身形騰空出現。
那身形悠悠地問:「事情進展如何了?」
白游恭敬道:「啟稟先祖,林知順利帶那位白家的叛徒去了幻境中,只是仍舊為那墨家之人所救,沒能完成先祖交代的任務。是晚輩辦事不力,請先祖責罰。」
那身形晃了晃,輕飄飄的,似是不在意,又似是早有預料:「無妨。以那叛徒如今實力,那些孤魂野鬼本就傷不及他分毫,我沒報你會一次成功的希望。」
白游疑惑:「那先祖讓晚輩利用林知引誘那叛徒去那兒……是何用意?」
「不過驗證些猜測罷了。」那身形又晃了晃,發出一個很輕的嗤笑聲,「那墨家之人倒是關心,想來是給了他可便捷聯絡的法器。只要那法器不除,他總歸會在那叛徒遇險之際趕到。」
白游皺起眉:「但既然這法器這般重要,要騙走只怕不是易事……」
那身形繼續道:「無妨,現下先不管他。本座被鎮壓的那一半魂魄已重新融合得差不多,只差最後的一縷怨氣,便能恢復全部修為,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