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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宴注意到他的視線, 神色緩和,扭頭問他:「怎麼了?」
白琅輕輕搖頭:「沒事,就看看你。」
墨宴看出他是還沒適應鳳鳴「大變活人」的情況, 拍拍他的腦袋:「那你和鳳鳴再聊聊吧,時辰差不多了, 我去給你做糕點。」
白琅眸色微亮, 乖乖應聲:「好。」
墨宴起身去了膳房, 目送他離開後鳳鳴更放鬆些, 蔫了吧唧地坐在原處。
虛弱期的鳳鳴狀態會很糟糕, 方才也只是不想在墨宴勉強露怯。
白琅見他懨懨的, 好奇地問:「你不開心嗎?這次又是因何緣故?」
「因為好難受。」鳳鳴委屈巴巴地回答著,「就像你們生病時那樣,好難受好難受的。」
白琅沒有過往記憶,對於生病的感知已模糊不清, 想了想, 自覺替換起概念:「就像被怨氣侵擾一樣難受嗎?」
鳳鳴又不懂怨氣是什麼:「……應該差不多?」
白琅終於理解了:「那確實很難受。」
然後便沒了下文。
他不太記得生病的感覺, 對生病的認知也只是撐撐便過去了, 並無太多其他感觸。
鳳鳴終於忍不住了, 可憐巴巴地主動開口:「小白哥哥你不安慰我一下嗎?」
白琅疑惑:「安慰?為何要安慰?怎麼安慰你?」
他眸間十分澄澈,一眼便能看出他是真的不懂這些。
鳳鳴都愣了愣,完全沒想到這種他自破殼以來便有意識的東西,白琅居然一點都不了解。
他嘗試著說:「就是、就是生病難受了亦或是不開心了之類的,不都是有家人或朋友幫忙照顧和安慰的麼?就像……就像你不開心不舒服的時候墨宴會對你做的事情。」
白琅回想了下自己此前幾次被嚇哭時墨宴的做法。
似乎都是抱著他給他安全感,等他平復心情。
白琅恍然大悟:「你是要我抱抱你嗎?」
「啊?呃……嗯……也、也還不至於?」鳳鳴一時有些卡殼。
最後他稍有些泄氣:「你以前過得也太苦了吧,居然連這些都不知道嗎。」
方慕雅問白琅過往相關事宜時,鳳鳴窩在白琅肩頭亦基本都聽了進去,知曉他以前過得不好,但不知過得這麼不好。
鳳鳴更難過了。他覺得白琅可愛又善良,總不能這麼好一人過得還不如墨宴那個沒良心的吧。
白琅見他情緒更加低落,想了想,再問一遍:「所以你需要我抱抱你嗎?」
鳳鳴抬眸,對上他的灰眸。
有點心動。
鳳鳴素來講究一個心動不如行動,雖有些怵墨宴,但反正現下墨宴不在,管他呢!
他起身撲進了白琅的懷裡,哭唧唧似的說:「還是小白哥哥你最好了嗚嗚嗚嗚。」
鳳鳴身形比白琅要小几圈,因為虛弱期發熱,整個人都暖烘烘的,像個小暖爐,正適合生來體涼又畏寒的白琅。
他學著此前墨宴對他做的那樣,輕輕圈住了鳳鳴。
這樣抱著別人的體驗白琅還是第一次,感覺與墨宴抱他時的很不一樣。
雖然同樣是暖融融的,但鳳鳴的氣息基本都是被白琅自己的所包圍,並不似墨宴那般,會給他十足的安全感,倒像是……被依賴的感覺?
白琅稍低頭,輕易便能看見鳳鳴雪白柔軟的發梢。
他又試著像平日的墨宴那般,將手輕輕放到鳳鳴的發梢處。
新生的頭髮很軟很順,摸起來有點像鳳鳴的羽毛,但是更滑一些,手感還挺好的。
白琅的思緒無意識間發散到了墨宴身上。
墨宴也是白髮,他的頭髮摸起來會是和鳳鳴一樣的感覺麼?
墨宴還很愛揉他的腦袋,那當時墨宴的感覺與這會兒他摸鳳鳴時會是相似的麼?
白琅兀自放任思緒四處飄散。
本就難受得緊的鳳鳴倒是被他懷裡微微的涼意安撫得很舒適,不知不覺間直接窩在白琅懷裡睡著了。
白琅還是過了一陣才察覺到,有些不太明白這個時候又應該做些什麼。
睡著了的話……應當是需要回床榻上睡吧?
白琅不太確定,畢竟這個他真沒經驗,思索過後還是將鳳鳴抱起來,安置會床榻上,替他蓋好被子。
「唔……小白哥哥……」鳳鳴無意識地囈語一聲,伸手胡亂中抓住了白琅的手指,似是離了白琅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安穩。
感覺還挺奇妙的。
白琅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指節,沒有抽出來,乾脆便坐在了床沿邊。
這應當就是「照顧」人吧?原來照顧別人是這樣的感受麼,和被墨宴照顧的體驗也完全不同。
當個大人似乎也還不錯。
白琅安安靜靜坐在床邊,沒法練字看話本,便放空自己的思緒以打發時間。
約摸半刻鐘後,出門做糕點的墨宴終於回來,推門進來便看見白琅坐在床邊,指尖還被另一隻從被窩裡伸出來的手握住了的模樣。
墨宴:「?」
他疑惑:「小白琅,你這是在幹嘛呢?」
白琅因墨宴的聲音回神,抬眸看向他,正要開口說什麼,又想起什麼,朝墨宴輕輕搖頭,用傳音對他說:「鳳鳴睡著了,你不要吵到他。」
他對待這個新鮮的「照顧人」事宜比較認真,語氣板板正正,被腦內戲份十足的墨宴又理解為了是斥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