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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馗正好就在鳳鳴面前現身,一大一小面對面都被嚇了一跳。
「嚯!怎麼還有別人?」鍾馗先是迷惑,又注意到鳳鳴身上的怨氣痕跡,「嘶,你這小孩怎麼身上怨氣這麼重?被惡鬼打了嗎?」
鳳鳴沒見過這種場面,被面前穿著隨意,面容重看著亦滿是怨念的鐘馗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你你你……你是什麼人?如何會突然現身?!」
墨宴沒心思給他倆做介紹,更沒心思回答他們的問題,同鍾馗開門見山:「小白琅現下受過去遭遇的陰影影響,玉珠亦被怨氣污濁,心魔喚醒,求生意志薄弱。鍾馗,你幫我去找孟婆,讓她聯繫一下月老馬上過來。」
說到這,他頓了頓,補充一句:「順便也把朱雀神君喊來吧,他家後輩被怨氣侵擾,估計只有他自己能處理了。」
墨宴語速比較快,鍾馗聽完後一句才反應過來前一句的意思,全部聽完時都差點一口氣沒呼上來——雖然作為魂體他並不需要呼吸。
「行,你等著,我馬上就去。」他聽出此刻事態緊急,來不及再詳細問,才現身不久又馬上消失。
鳳鳴緩了好一會兒都緩清楚目前的情況。
他只大致從墨宴方才的話語中知曉,此刻的白琅狀態很差,並且他自己失了求生的意志。
而至於墨宴的身份……
鳳鳴愣愣地:「鍾馗孟婆月老……和、和朱雀先祖?你……你和小白哥哥究竟……」
墨宴側眸看他一眼,神情淡淡:「還看不出來麼?那你這智商是真挺丟陵光他們一脈的臉的。」
「……我才沒有那麼笨!」鳳鳴惱羞成怒似的反駁一句,大抵已猜出了墨宴與白琅的身份。
以墨宴對鍾馗的態度,還有墨宴曾經同他說過,他是已死之人,加之他與白琅黑白交錯的模樣裝束,那便只餘下一種可能。
他們……是黑白無常使。
鳳鳴怔愣地看著墨宴與白琅。
上次得知墨宴與白琅早已死過之後,鳳鳴便推測過他們的身份,猜測他們興許是什麼能到人界來的鬼差,但從未想過他們……竟是黑白無常使。
作為鳳凰妖族的嫡系血脈,鳳鳴知曉三界中冥界最為特殊,除卻特定能到人間界來執行公務的鬼差外,其餘所有鬼差鬼使,都無法再被活人所見。
黑白無常使更是他們死後才能初見到的鬼使。
鳳鳴過了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那、那你們緣何會到這人間界來?」
聞言,墨宴回眸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白琅,語氣變得輕了些:「在一次執行公務之際,小白琅受怨氣影響激發了心魔,必須封印記憶與修為到人間界歷練,以斬除心魔,否則便會徹底消亡。」
但為除心魔而來的白琅,卻因這次遭遇再度激發了心魔。
鳳鳴終於真正理解了此刻白琅的狀況,沉默下來。
這種時候……他根本幫不上哪怕一丁點的忙。
片刻後,鍾馗終於匆匆地趕回來,慕箐芍亦動用了短暫的術法到人間界來。
「小白呢?情況真的很不好嗎?」慕箐芍難得收斂了往日面對熟人時的不正經,眉間都是愁緒與擔憂。
墨宴也沒再攔她:「不太好。落水本就是小白琅的陰影之一,這次不僅眼睜睜看著別人落水一次,自己亦在不久後再度經歷。」
慕箐芍輕吸一口氣:「雙重刺激,玉珠又受損……確實不太樂觀,不過居然沒有當場被反噬……那應當還有挽回的可能性。沐傾月那邊在過來了,只能由他再看看小白如今命劫情況如何了。」
墨宴注意到她話中的另一個重點:「居然沒有當場被反噬?」
「嗯。」慕箐芍解釋,「照理來說這般雙重刺激以及心魔的再發作,本身便是歷練失敗的一種表現,正常情況下小白是會當場遭遇反噬,並……開始襲擊你。」
墨宴又想起在水下,白琅想推開他的舉動,當即便什麼都明白了。
那既是白琅求死的表現,亦是……白琅不願他出事,怕拖累於他。
白琅現下唯一的生機,唯一還撐著與心魔反噬抵禦的動力,不是他尚存微弱的求生意志,而是白琅怕會害了他。
墨宴心下酸澀,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握住了白琅冰涼的手心。
慕箐芍嘆了口氣,又順便去催了催沐傾月那邊的進度。
「別催了別催了,這不就來了嗎。」
正好就在下一瞬,兩道紅彤彤的身影亦同時出現在房間內。
沐傾月無奈地隨手揮走了一隻由慕箐芍魂力凝聚而成的小蝴蝶,走向墨宴那邊:「我看看怎麼個事……嘶,小白怎麼突然身體狀況變這麼糟了?」
墨宴簡單地又說明了一下今日情況。
沐傾月皺眉:「但我還未找尋到他的紅線,月樓紅線太多了,我真找不著啊。不然我早聯繫你們了。」
墨宴沉吟片刻,道:「要不你再試試看直接查看小白琅的紅線?最近一陣我同小白琅心意相通了,他的紅線應當已經顯現了。」
沐傾月:「 ?」
沐傾月震驚:「你們心意相通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不聯繫聯繫我?枉我還每日泡在紅線堆里給你們一根根找紅線!」
墨宴攤手:「你也沒同我說要知會你啊。」
鍾馗無奈扶額:「行了你倆都別爭了,當務之急是小白的情況,先看看到底如何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