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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行良坐立不安又遲遲未行動,老者便知他應當是心存顧慮,在這一個時辰站在陣眼位置,偷偷將墨宴留下的隔音結界給破壞了。
接下來只要打開窗扇,便能徹底破除隔音結界,讓雷聲毫無阻礙地進入這個房間。
老者向莊行良打了個手勢,莊行良雖然茫然,但還是乖乖起身往窗戶方向走。
白琅對於窗戶的方向比較敏銳,抬頭問他:「你去哪裡?」
莊行良慌張間飛快地想了個藉口:「我、我就是覺得屋裡似乎有些悶了,想開個窗。」
他正說著,手已經伸向窗扇,將緊閉的窗徹底推開。
「啪啦——」
一道驚雷恰好在此時響徹整個莊府。
白琅手一抖,臉色「唰」一下變得更為蒼白,手中書卷猛地掉落在地。
「……小白?」莊行良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你、你怎麼了?」
白琅來不及回答,又是一道悶雷響起,他當即閉眼捂住了耳朵,手還有些顫,狀態一下變得糟糕起來。
他的腦海中又開始閃過那些零碎抓不住的片段,扎得他腦袋生疼。
莊行良手足無措,又在這時對上老者的視線。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他只是拿走白琅的玉珠而已,以玉珠換他娘親的命,這不能怪他。
莊行良深吸一口氣,跑到白琅身邊去:「小白是怕打雷嗎?你別怕別怕,只是打雷而已……」
「嗚……」白琅已經完全顧及不了周圍的環境,腦海中被閃得飛快的畫面尖銳地劃割著,哭嚎與大火幾乎就要淹沒他的理智。
他本能地抱住了靠過來的莊行良,一手攥著莊行良袖角衣料,顫得厲害。
莊行良感受到懷裡驚慌的溫度,頓了會兒,視線又被毫無防備露出的玉珠吸引。
就在眼前了……!
莊行良咬咬牙,狠下心將手伸向白琅胸前的玉珠。
與此同時,緊閉的房門被「砰」一下猛地踹開。
莊行良手一抖,位置偏離了些。
破門而入的墨宴立即將視線定在白琅方向,便見莊行良將手伸向白琅胸口,似是要傷他的模樣。
墨宴眸色倏地一沉,語氣冷得森然:「你想對小白琅做什麼?」
第36章
白琅對墨宴聲音的感知亦敏銳些, 聞聲看去。
墨宴這時的表情陰沉,背後是門外濃墨化開似的天色,黑衣白髮站在門口, 簡直比惡鬼還像惡鬼,看起來很兇很嚇人。
就是長得比那些惡鬼好看多了。
白琅知道他不是在凶自己,確認了是墨宴本人,當即便鬆開了莊行良, 撲向墨宴方向。
墨宴忙接住他,「凶神惡煞」的表情頃刻便緩和下來:「你沒事吧小白琅?」
白琅感知到熟悉的氣息與溫度, 緊繃的情緒終於鬆懈,抽抽噎噎地開始哭:「嗚嗚我、我沒事……」
他嗚咽著說沒事,實在是毫無可信度。
這時外邊又響起一道驚雷, 白琅嚇得整個人都是一抖,哭得更可憐了。
墨宴給他落了個小範圍的隔音結界, 暫時隔絕他的聽力, 接著便仔仔細細地為他檢查一番, 確認他是真的沒受傷。
他還不放心, 以傳音的方式再問一遍:「他們可有對你做什麼?」
白琅被隔絕聽力後便稍稍平復了點心緒, 抽泣一下, 說:「沒、沒有。就是方才莊行良開了窗,雷聲、雷聲就出現了。」
理智恢復些許,他亦意識到墨宴方才檢查他身體的緣由,附帶了一句解釋。
墨宴直接理解為莊行良和那老者尚未來得及動手。
他揉揉白琅軟和的發梢, 遞給他一塊手帕, 將人護在自己身後, 這才繼續看向莊行良和那名老者。
他微眯眼, 打量了一會兒這倆人, 面對白琅時的柔和消失,仿佛又回到剛破門而入時滿身戾氣的模樣。
莊行良哪裡見過這般場面,臉色嚇得比白琅都白。
一個無甚心計又不知為何想加害他家小白琅的小屁孩。
墨宴得出評價,語氣不耐:「你想對小白琅做什麼?」
「我、我……我沒有,我只是見小白忽然情緒不好……我真的只是擔心他!」
莊行良支支吾吾地找了個理由,說到後邊似乎還說服了自己。
墨宴冷笑一聲:「這房內有我特意布置的隔音結界,若非結界被蓄意破壞,小白琅能被嚇到?」
他眸色變得更冷:「不要試圖對我說謊,更不要以為就你身後那個人,真的能夠保證你完好無損地走出這個房間。」
正好屋外於此時划過一道雷光,「啪啦」的聲響再次炸開,嚇得莊行良一個哆嗦。
白琅聽不到聲音,安安靜靜地拿手帕擦過眼睛,抬頭便見莊行良看著墨宴方向一副被嚇慘了的模樣。
他不太理解發生了何事,拽拽墨宴袖角,傳音問:「你是不是嚇到他了?」
白琅眼尾還泛著紅,傳音的語調和平時說話並無差別,帶著些鼻音,聽起來軟軟的。
墨宴直接腦補出一個小白琅不知曉莊行良要害他,還想為他說話的善良形象。
他拍拍白琅腦袋,回答:「我就是在嚇他。他想害你,我必須讓他長點記性。日後你也不要再同他來往了,果真是有什麼樣的爹便有什麼樣的兒子。」
最後一句墨宴帶了些私怨。